第78頁(第1/2 頁)
從這點上看來,春無賴覺得,那些蠱蟲大概是別人研製出的失敗品,就此成了毒藥,戕害了許多江湖人。
又或許,研製出它的人對它的終極效用仍抱有懷疑,將盛家當作了試驗場。
當年中蠱而死的人,唇瓣上大多有一條橫亙的血線——與這些青衣人的情狀倒像是同出一脈。
而這次作為實驗物件的人們不可能全都是自願的。所以無論在前方等待著他們的是不是商雪止他們總是要制止此等行徑的。
江逾白深吸了一口氣,一言不發地繼續向前。周琰看著地上躺著的「屍體」們狠狠皺了皺眉也跟上了。
江逾白走得有些急,周琰小跑幾步才追上了他。他不由分說地拉住了江逾白的手,白皙細膩的手背握在掌心,周琰面上冷淡矜持,唇角咧起了一個帶笑的弧度,不管江逾白扭頭怎麼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都沒有放手的意思。
江逾白:「」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周琰深邃英挺的五官,一手揚起無咎劍鞘,不輕不重地拍在他肩頭——沒用,周琰還是不鬆手。
江逾白無奈:「鬆開。」
周琰:「不。我一鬆開你又扭頭就跑了,怎麼辦?」
江逾白:「我現在跑得了嗎?!」
周琰哼哼:「誰知道呢。」
江逾白:「別鬧。」
周琰:「我沒鬧啊——這麼黑燈瞎火的,牽著手走路不是穩妥一些嗎?你看,他們倆不就牽著呢嗎?」
斷蒙上道地捏緊了吳小六的手,任他怎麼使勁掙扎都沒放開。
江逾白:「」
他算是徹底沒話說了。
漆黑昏暗的穴室裡燭光搖曳。
一個十歲上下的孩子身著錦衣,雙眼緊閉,躺在高高的石臺之上,石臺周圍一圈斑駁的黑紅色。他周圍群聚著成百上千隻形態各異的蠱蟲,啃噬聲和翅膀振動的嗡鳴聲似鬼祟的低語,讓人聽了就起一身雞皮疙瘩。
灰衣的青年男子坐在不遠處,枯槁的長髮灰白相間,臉龐蒼白消瘦卻光潔,雙眼頗為陰沉。他扭頭,一具身著青衣的軀體軟軟地斜倚在石桌邊,露出的手蒼白枯瘦,透明地如一張白紙。
灰衣男人顯露出一絲詭秘的愉悅和痛恨,接著無比溫柔地抬手去撫摸那具軀體蒙著青紗的臉。
「師兄我很快就要成功了」
不擇手段也好,暴戾恣睢也罷。他終究已經離他想要的東西無比接近了。
就差那麼一點點
石臺上的男童似有所覺,在深沉的睡夢中不安地皺了皺眉。
一簇小小的塵灰自灰衣男人身後的石壁上滾落。他敏銳地扭頭,只見那幽靜黑暗的通道里慢慢走出一個人來。
長身玉立,神若秋鴻,連一根頭髮絲都是美的恰到好處。他抿起了自己的唇角,一身白衣濯濯,抬眼間有肅殺之氣。
來人正是江逾白。
灰衣的商雪止似乎沒有半分驚訝,見了江逾白之後,臉上就帶著一絲詭秘的溫柔,整個人像一潭暗影融融的水,隨時把人拖進去溺死似的。
「師兄,你——」
他話還沒說到一半,江逾白身後又跟著鑽出來一個玄衣的周琰。周琰那雙深邃澄淨的眼睛在看清了商雪止的一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盈滿了譏誚——周琰用在這種眼神看人的時候,連上了年紀好涵養的閣臣都會忍不住摔象笏破口大罵。
此眼神效果顯著。商雪止臉上的笑容跟雪一樣緩緩消逝了。
待周琰整個身影出現在商雪止面前,他與江逾白緊握著的手也暴露在了後者視線裡,商雪止的眼神瞬間陰寒了下來。
江逾白:「咳咳,該放手了。」
周琰:「當著這人的面,更不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