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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晟道:&ldo;若是家裡的人都跟你一樣想法,你二叔我也不至於這樣焦躁上火了。&rdo;
高晟說到這裡,側耳聽了聽裡頭,悄無聲息,他不禁一笑道:&ldo;罷了,我先去叫點茶點。&rdo;
正要起身,高如雪道:&ldo;二叔,我去叫吧。&rdo;
高晟一愣,目光一對笑道:&ldo;果然沒白誇你懂事,你去吧。&rdo;
裡頭是虞太舒跟高家名義上的三小姐說話,自然得有一個高家的可靠的人在,將來若是說出去也好聽。
若是讓高晟出去,就是高家兩位小姐陪著一個外男說話,自然是不好解釋的。
高如風起身出外,找自己的丫鬟送茶點。
這邊高晟站在正廳堂下,仰頭打量那副《倚雲仙杏圖》,旁邊是幾個俊雅小字:迎風呈巧媚,浥露逞紅妍。
反反覆覆打量了幾遍。
其實從高晟站的方向,只要一轉頭,就能看到偏廳的兩人。
高晟雖然交代過高如雪不能偷聽,自己卻有些按捺不住,一邊假裝看畫,一邊竭力又伸長耳朵。
又等了片刻,終於聽到虞太舒喚道:&ldo;如雪。&rdo;
高晟略有些驚訝,卻又挑了挑眉,面上透出幾分笑意。
薛翃並沒有落座,只仍站在窗戶旁邊。
早在高晟特意領了虞太舒前來的時候,薛翃就猜到必然有事。如今看這幅陣仗,當然心頭明鏡似的。
聽到虞太舒如此稱呼,薛翃回頭。
陽光透過窗紙,光芒變得柔和,淡淡的金色染在她半邊臉上,更是眉目入畫,容貌清麗,不可方物,又因是一身素淡的道袍,卻沐浴在純淨的金芒之中,整個人又有一種別樣的莊嚴聖潔之美。
瞬間,虞太舒又想起方才在外頭的驚鴻一瞥。
這個人或許應該是超然於物外的。
但是他若開口,勢必會將她從清淨的九霄之上拉到碌碌塵世之中。
不,也許原因不在於他是否開口,從她選擇回京的那一刻,就註定了要回到這滾滾紅塵的泥淖之中。
兩個人的目光交匯,虞太舒說道:&ldo;你很奇怪我為什麼這樣稱呼你嗎?&rdo;
薛翃不動聲色道:&ldo;虞大人可是有事?請直說便是了。&rdo;
虞太舒當然有事,他本就懷著目的而來。
正嘉皇帝絕不是個&ldo;深情&rdo;或者&ldo;多情&rdo;的人,那次許閣老內閣當值,皇帝突然傳了他前去。
起初散散淡淡地說了些不打緊的閒話,直到說起了內閣的這些人。
皇帝突然問了一句:&ldo;聽說高彥秋的夫人病倒了?病的怎麼樣?&rdo;
許閣老只隱約聽聞此事,沒想到皇帝竟問起自己:&ldo;微臣耳聞,說是有些棘手,不過夫人年紀大了,身體虛弱也是有的,想必不是什麼大毛病。&rdo;
皇帝喟嘆:&ldo;病來如山倒,又如你所說,年紀大了,不可等閒視之,只是老夫人也是有福的,畢竟兒孫都在跟前兒。&rdo;
說了這看似無關緊要的兩句話,跟皇帝的對話戛然而止。
可許閣老卻不能等閒視之。
正嘉皇帝心思深沉,最喜歡玩弄人心了,有什麼聖意每每不肯直說,卻喜歡打機鋒,甚至以猜謎的方式讓臣子們去揣摩。
顏首輔原先得寵,不僅僅是因為有太后坐鎮後宮,更因為首輔大人最會揣摩皇帝的心意,每每別人不懂的聖意,他都會頭一個領悟,所以很得皇帝歡心。
許閣老思來想去,沒有頭緒,但此事絕不能自己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