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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身精舍內,正嘉皇帝盤膝坐在蒲團上,面似平靜,心潮卻起伏不定。
心底眼前所閃現的,竟只有和玉的容貌身形,一顰一笑。
甚至她的手指輕輕替自己按揉著頭,彷彿就在身邊。
&ldo;和玉!&rdo;皇帝失聲叫了出來,睜開眼睛看時,身邊卻仍空空如也。
皇帝蹙了蹙眉,把頭一仰,突然憤怒地站起身來,揮手胡亂將自己身上的縐紗道袍撕開,盡數扔在地上。
但心頭那股滾燙的燥熱跟怒意仍是無法消散。
&ldo;還沒有訊息,為什麼還沒有訊息!&rdo;皇帝像是鎖在籠子裡的困獸,喃喃道,&ldo;都是死人嗎,一個個都不會辦事了嗎?來人,來人!&rdo;
大叫了兩聲,郝宜才從外頭匆匆跑了進來。
煩躁難當,正嘉皇帝胡亂將領口扯開,低低咆哮道:&ldo;怎麼這半天才來,外頭有沒有訊息,江恆呢!&rdo;
郝宜道:&ldo;奴婢正要來稟告主子萬歲爺!&rdo;
正嘉聽出他的聲音不再像是先前一樣恐懼畏怯,反而透出些許歡悅,不禁一怔:&ldo;是什麼?快說!&rdo;
郝宜抬頭,滿臉笑容:&ldo;主子的虔心感動天地,方才江指揮使派人快馬回報,說是已經找到了和玉道長,安然無恙,正親自護送著回宮呢!&rdo;
正嘉的雙眸陡然圓睜,像是不信,又像是大喜:&ldo;真的?&rdo;他走近一步,逼問郝宜,&ldo;可不許騙朕!&rdo;
&ldo;奴婢怎敢欺瞞主子,&rdo;郝宜擦擦眼中的淚,&ldo;真的是才得了的訊息,江指揮使身邊的錦衣衛來報的信兒。這會兒只怕已經到了宮門了。&rdo;
正嘉眨了眨眼,一時竟說不出話,半晌才道:&ldo;好,好極了!江恆果然沒辜負朕的信任!&rdo;
他揮了揮袖,突然又道:&ldo;朕要親自去接她。&rdo;
正嘉皇帝說著,邁步往外邊走。
因為先前怒髮衝冠,皇帝的外衫盡數都扔在了地上,此刻身上只穿著薄薄的白綢長袍。
郝宜一愣之下急得叫道:&ldo;主子,這樣不能出去!&rdo;
方才皇帝盛怒,渾身燥熱,如今衣著單薄驟然到外頭冰天雪地裡去,冷熱相激,如何使得。
正嘉皇帝卻充耳不聞,白色的大袖飄飄,如一片白雲往外而去。
郝宜想把地上的道袍撿起來,但皇帝已經如風般出了內殿,郝宜拾之不及,只忙喝小太監:&ldo;快拿著衣裳,快跟上!&rdo;自己飛奔往外。
正嘉皇帝出了省身精舍,穿過養心殿,一直到了外間。
浩蕩的天風呼嘯而來,把皇帝的衣衫跟頭髮都吹的往後烈烈飄搖。
皇帝卻絲毫不覺著冷,精光四射的雙眼微抬,目光越過冰冷的漢白玉欄杆,重重疊疊的臺階,看到了前方出現的一行人,確切地說,是其中一個人。
當望見那道熟悉的身影的時候,皇帝如冰的臉色突然像是得到春日的訊息,透出一些令人欣悅的冰消雪融。
頭頂碧空中的陽光好像也在瞬間落在了正嘉的雙眼之中,讓他格外冷肅的目光也多了一點明亮的暖意。
底下薛翃若有所覺地一抬頭,也看見了站在高臺上的皇帝。
白玉欄杆同他的白色綢袍同色,只有潑墨似的長髮被風撩起,像是黑色緞子一樣往後飄動。
皇帝含笑的眼睛緊緊地望著她,臉上是打心裡才能透出來的歡喜。
薛翃望著這個曾經極為熟悉的人,不知為何竟有些酸楚。
她曾經自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