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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宜跟田豐聽了這句,彼此恨恨對視一眼,才沒了聲音。
精舍內殿。
在郝宜不禁高聲的時候,按照正嘉向來的脾氣,早就出聲呵斥了。
但他並沒有,並不是因為他沒有聽見,也不是突然轉了脾性,而是皇帝無暇他顧。
正如郝宜所說,這省身精舍內從沒有其他女子進入過,可卻對薛翃破例。
因為在皇帝的眼中,和玉並不只是女子,而是他心中最渴盼的一個形象。
女冠,容貌秀麗,氣質脫俗,毫無塵世的煙火氣,不僅是女子,反像是上清界的神女臨凡。
就如同此刻她伏在茶几上睡著,雖然臉上還有著隱約的傷痕,卻無損她絕色的容貌。
長眉似遠山,眼睫寧靜地垂著恍若細密的玄羽,唇若櫻珠,膚如新雪。這樣單純的色澤交匯,襯著入畫的五官,美的叫人窒息。
但鬢邊跟額角的碎發卻多添了幾分可愛,唇上些許的傷痕也添了幾分真實,讓人才覺著,面前這如畫者並非天上神祗,而是不折不扣的肉身。
正嘉凝神靜氣地細細端詳,竟沒有在意外頭的異動。
他突然想試一試,和玉有沒有鼻息,身上有沒有溫度,會不會真的只是一尊玉人而已。
正在皇帝伸出手的時候,眼前的長睫眨動,她睜開雙眼。
早在皇帝靠近的時候,薛翃就察覺了。
這精舍內殿用的是蘇合香,但皇帝的身上,卻仍有一種龍涎香的氣息揮之不去,帶一點澀的清苦冷颯,像是個熟悉的警戒訊號,讓她從頃刻的眠睡中驚醒過來。
目光在瞬間相對,正嘉緩緩將手垂落,長袖遮住了遺憾地捻動的手指。
眼前皇帝的身影迅速地清晰,薛翃起身。
但先前被掌摑倒地的時候,腰腿有些撞到,起初還不覺著如何,此刻休息片刻,便察覺了隱痛。
她身形一晃,又忙扶著椅子站穩。正嘉已經問道:&ldo;怎麼?&rdo;
&ldo;有些腿麻了。&rdo;薛翃回答。
正嘉笑著在背後的藤心椅上落座,道:&ldo;腿麻了是血液不暢,酸痠麻麻的最是難受,你還是再坐會兒緩一緩。&rdo;
薛翃道:&ldo;多謝萬歲,現在幾時了,小道也該告退。&rdo;
正嘉抬手在額角輕輕地揉了揉:&ldo;你只歇息了一刻多鐘而已。&rdo;
薛翃看著他的動作:&ldo;不知太醫院可對皇上的頭疾因病對症了嗎?&rdo;
正嘉道:&ldo;你是說,針灸之外,以按摩輔佐?&rdo;
&ldo;是。&rdo;
正嘉淡淡道:&ldo;朕沒有許。&rdo;
&ldo;這是為什麼?&rdo;
&ldo;朕不喜歡那些俗人的手碰這裡。&rdo;他舉手,點了點自己的額頭。
&ldo;但是萬歲不肯如此的話,只怕還要經受頭疼之苦。&rdo;
&ldo;那就受著吧,就當也是一宗修行了。&rdo;皇帝不以為然地一笑。
薛翃心中徘徊,終於道:&ldo;其實,小道也會些許推拿按摩之法,若是萬歲真君不嫌棄,小道或許可以代勞。&rdo;
正嘉濃眉一挑:&ldo;和玉也是修道之人,跟朕是同源本生的,又怎會嫌棄?求之不得。&rdo;
最後四個字,語調拉的長長的,如同戲謔,卻又意味深長。
薛翃淨了手,又叫小太監打了一盆新鮮的冷水放在剔紅茶几上。
&ldo;小道冒犯了。&rdo;她看著坐在椅子上巋然不動的皇帝,舉手將皇帝簪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