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第1/2 頁)

薛翃眉峰一蹙，悄然看他一眼，想分清他這是單純的調戲還是別有用心。

江恆將雙臂微張，笑道：&ldo;至少可以暫時為仙長遮風擋雨。&rdo;

&ldo;這點風雨，我已經習慣了。&rdo;薛翃淡淡回答，&ldo;先前在龍虎山的時候，出山入山採草藥，時常會遇到雲遮霧橫，陰雨連綿的時候，在山中，甚至連日食不果腹也是有的。指揮使放心，我並不是看起來這樣禁不起風雨。&rdo;

江恆喉頭動了動：&ldo;我也聽說仙長在貴溪大有名聲，據說有許多給仙長妙手治好了的病者，都說您是在世華佗?&rdo;

&ldo;醫人者不能自醫。&rdo;薛翃仰頭，望著天邊龍掛：&ldo;千形永珍竟還空，映水藏山片復重。&rdo;

江恆習武出身，在這些詩詞上造詣有限，只知道她大概是在說那天空形狀奇特的雲相，可卻又像是一語雙關。

薛翃長吁了聲：&ldo;雨小了些，免得給人撞見，咱們去吧。&rdo;

&ldo;其實我帶仙長來此，還有一件事。&rdo;

薛翃止步，她心中惦記的乃是俞蓮臣一事，可是昨日她多嘴讓江恆保守秘密，今日就給正嘉興師問罪。假如再追問俞蓮臣之事，江恆對她，就不會再是單純的狐疑了。

而且也容易在正嘉面前流露痕跡。

於是薛翃只是靜靜地看著江恆，聽他說道：&ldo;你可知道今日皇上給我的那血書上所寫的是什麼?&rdo;

薛翃沒想到他所說的是這件事：&ldo;聽皇上的意思，是張貴人控訴康妃用手段陷害了她。&rdo;

&ldo;皇上可告訴過你，康妃用的是何等手段?&rdo;

薛翃搖頭。

江恆走近，薛翃本能地想要後退，不料他探臂，手掌抵在她臉頰旁邊的牆壁上，微微低頭俯視。

薛翃不安：&ldo;江指揮使。&rdo;

江恆凝視著她細密的長睫，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又或者真的有雨絲落在了上頭，隱隱看著似寶石珠光般的晶瑩。

康妃向來深得聖寵，心高氣傲，不料張貴人突然異軍突起。

張貴人的家世其實一般，父親不過是個小官而已，但勝在容貌出眾，且性情溫婉，善解人意。

原先皇帝十天裡總會有兩天是招幸康妃的，但自打張貴人受寵，皇帝常常兩三個月不臨幸雪臺宮。

可是如日中天的張貴人，卻突然間一夜之間，從宮內炙手可熱的紅人，成了被扔在了終康宮的棄妃。

而箇中原因卻無人知曉。

當然，身為皇帝的近侍心腹，江恆自然是知道的。

起因是張貴人犯了一個大忌諱。

江恆垂首，在薛翃耳畔低聲說道：&ldo;那天皇上招幸張貴人，她竟自作聰明的提了一個食盒，裡頭盛的是什麼，仙長可知?&rdo;

薛翃自然不知，江恆凝視著她小巧的耳垂，玲瓏如玉，也並無耳洞，寒風中似乎在細微顫抖。

江恆低低道：&ldo;是烤鹿肉。&rdo;

薛翃抬手，緊緊地地捂住了嘴。

此前，皇帝幾次說自己精神倦怠，張貴人不知從哪裡探聽出的這&ldo;秘方&rdo;，本是想討好皇帝，沒想到卻正碰在逆鱗之上。

正嘉一看到那鹿肉，便把整個食盒提起，狠狠地扔在張貴人身上，並一疊聲地叫人把她拖了出去。

張貴人給砸暈了，又給嚇狠了，只顧哭泣發抖，毫無辯解的餘地。

而正嘉在一怒之下，不願意再看見張貴人的臉，甚至連解釋都不願意聽，直接便叫人送她去了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