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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還來不及抵價賣出的一套公子袍穿在了身上。
彎刀小六那質,穿上公子袍真是猴沐衣冠,不倫不類,他倒是自然感覺十分良好,哪肯像身旁那兩個潑皮一樣扒個光脊樑,所以走得一身透汗只得開啟那附庸風雅的扇子遮在頭上蔭涼。
眼看前邊就到了李家:,彎刀小六有氣無力地呻吟道:“赤日炎炎似火燒……”
大頭了衣衫也覺難耐道:“最好有瓢涼水澆。”
鐵牛好氣地道:“熱了便去樹下歇著。吟地什麼鳥詩。”
彎刀小六聳肩道:“你自己學問。羨慕咱麼?”
“我呸!你有個鳥地學問……”
二人正在鬥嘴。大頭走過前邊一片莊稼。大喜叫道:“前邊有河去飲兩口水。洗個涼爽再去尋大哥如何?”
小六和鐵牛聽了立時撒腿奔來見前邊果然一條大河。河水浩蕩。白浪翻滾。看得大爽。小六便道:“有河怎不早說。走走走。咱們去……咦!那群人興高采烈而來了什麼寶貝?”
三個潑皮本是好熱鬧地。急忙快步迎上去只見男女老少許多人走出莊子來。頭前四個大漢抬著一個豬籠。三人往豬籠裡一看竟然是個好美好美地小娘子。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吧著身粗糙地月白色麻布衫裙。身上有些骯髒。一頭烏油油地青絲凌亂。可那張美麗地瓜子臉。卻清秀俏麗。
彎刀小六沒讀過書,也說不出到底怎生好法,就是覺得見到這位小娘子的感覺,就像他前幾日在寶石鋪子裡看那老掌櫃的一刀剖開那胚石胎,露出裡邊綠汪汪的一片美玉時一般,叫人眼前一亮,心花怒放。
這麼一個惹人疼的小娘子,那雙纖纖小手卻被粗麻繩反剪著綁在纖細的腰肢後面,蜷著身子臥在豬籠裡。她那剪剪雙眉下睫毛兒長長的,一雙眸子凝滯不動,彷彿對周圍的一切已視而不見。
彎刀小六一見忙攔住一個喜氣洋洋走來的大漢,問道:“這小娘子做了甚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大漢一見是個外村人,正是為李家揚名的好時候兒,忙道:“這小娘們兒耐不得寂寞,偷奸養漢,喪倫敗德,你說這樣的人該不該死?說起來她是董家守寡的婦人,她婆婆才是我李家莊嫁出去的姑娘,可是董家男人死絕了,我們李家這是替天行道,仗義拔刀啊。”
宋朝通姦之罪,男子判徒役三年,女子判徒役兩年,相當於現在的勞改。但是朝廷雖有相關的律令,比較封閉落後的鄉村卻仍習慣不報官而用私刑。一般來說,法律雖不認可這種行為,通常也不禁止,尤其是這種事多是全村人一致透過,全體施行的,法不責眾,一旦處理起來棘手的很,萬一激起民變那就成了丟烏紗甚至丟腦袋的大事,所以官兒們大多裝聾作啞。而民間私刑,則要殘酷的多,最常用的就是“浸豬籠”,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彎刀小六一聽,連連點頭道:“仗義,真是仗義,這樣的婦人著實該殺。,怎麼就她一個呀,她那賊漢子呢,可是已經亂棍打死了?”
那大漢道:“她那姦夫是丁家莊的管事,那丁浩如今也犯了事兒,丁家正要整治他呢,丁家的人輪不到我李家去管,我們便只懲戒這小淫婦便是。”說完便急急地跟上去了。
彎刀小六聽的大吃一驚,他趕緊把大頭和鐵牛拉到道邊,掏掏耳朵道:“我沒聽錯?你們可聽清了,他剛剛說甚麼來著。這小娘子是丁大哥的女人……”
大頭憨聲道:“聽清了,可不就是咱們大嫂,哎呀不好,大嫂要被沉河了
如何是好?”
鐵牛擼擼袖子,往掌心啐了口唾沫,氣吼吼地道:“直娘賊,敢害我大哥的相好兒,也忒不把咱們三兄弟放在眼裡,你們等著,我去揍他們個人仰馬翻。”
彎刀小六一把拉住,喝道:“蠢鐵牛,只曉得動武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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