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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墨話還沒說完, 就被敲上他腦袋的時候被打斷——
「就你廢話多。」沈懷璧收回了放在他腦袋上的手,還順勢摸了一把齊墨看起來毛茸茸的頭髮,「快走吧,我跟你一路。」
齊墨到底也沒真想讓沈懷璧一個人待在這兒。
就算前方有什麼危險, 只要他們倆齊心協力攜手走過,也會比一人待在安全區安心得多。
齊墨沉默著, 悄然握住沈懷璧垂在身側的手, 用自己骨骼修長的手, 把那隻細瘦白皙的卻充滿薄繭的手,完全包了起來。
沈懷璧看了他一眼, 沒說話, 也沒把自己的手從齊墨的手裡抽出來。
齊墨勾起唇角, 唇邊的梨渦淺淺綻開。
就算前方有千難萬險, 赴湯蹈火,我也陪你一起走過。
城內的棧道中,停著一支完全由滿身黑衣的人組成的軍隊。
與其他中原軍不同,他們身上皆披著堅硬的盔甲, 淺淺的陽光在上面一折,竟還能泛出金屬般的黑灰色光澤。
毫無疑問,上面是淬了毒藥的。
這支隊伍極其訓練有素,百來號人停在這一隻小小的巷子裡,卻絲毫不顯得擁擠雜亂,更沒有什麼嘈雜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天上的大雁劃過暖空,不時帶來一聲尖銳的啼鳴。
在隊伍的最前方,儼然擺著一隻朱紅色轎子。
這隻轎子通體朱紅,四角垂下層層疊疊的綾羅,將裡面的人影掩映的隱隱綽綽,轎子邊還懸掛著幾隻香囊,精緻漂亮得緊。
在轎子的四周,則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金烏緩緩落下,餘暉斜斜的打在轎子身上,拉出斜長的影子。這時一直站立在轎子旁邊的那個黑衣人摘下頭上戴著的盔帽,恭敬的走到轎子邊,隔著簾子問:「主上,現在收網嗎?城外的魚已經上鉤了。」
半晌,裡面都沒有傳來一聲應答,不知道的人早就以為裡面是沒有人坐著的空轎子,可不知過了多久,裡面的人好像才被這一身遲緩的聲音給驚動,緩緩的給了兩個簡潔的字:「尚早。」
那黑衣人不再多話,剛想退開,就見一隻修長蒼白的手撩開朱紅的簾子。手的主人似乎是很多年都沒有見過陽光了,那隻手太過蒼白,幾乎到了一種透明的程度,迎著淺淺的落日斜暉,還能看到裡面青綠色的血脈。
從轎子裡傳出的聲音低沉優雅,又帶著一絲只有異族人才會帶著的口音:「阿伶,大仇將報,為何我卻感受不到一點喜悅?」
這個問題黑衣人似乎是頭一次聽見,愣怔了一瞬,又迅速調整過來,淡淡道:「主上,您多慮了。只要殺了沈懷璧,整個苗西的恩仇,將會同他的熱血一同泯滅。彼時,您就是中原的王,踩在這麼多人的屍骨上,看著他們曾經張橫跋扈,現在已經頹喪如喪家之犬的臉,主上得到的將是所有的快感,而不是空虛與落寞……」
「……」被他稱作「主上」的那個人聽了他這一番話,卻輕輕笑了一下,話音又轉向了別處,「阿伶,你記不記得?你上次說過那個跟在沈懷璧身邊的跟屁蟲,叫什麼……十一殿下的來著,他今年多少歲了?」
「主上,十一殿下齊墨今年十九了。如果他能平安回到京城,彼時諸王已經隕落,就只有他是僅存的皇室血脈,主上可好好控制這個傀儡……據說這位十一殿下生性怯懦,人又魯莽非常,確實是傀儡選擇的不二目標。」
那人沒理他,一直撩著簾子的手也縮回了轎子裡,良久才發出一聲淺淺的嘆息:「十九歲了。若是尋兒還活著,也該是這個年歲了吧。」
黑衣人一聽到尋兒這個敏感字眼,頓時閉口不再言語。據他跟在主上過去的幾十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