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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明天是個好日子,或許她該睡飽,養足精神,然後早起,背起包袱,精神抖擻地來到吊橋邊,跟著馬隊走向寶塔山。
可以嗎?只要她喝了藥,身邊沒人吵她,讓她安安靜靜地睡覺,她明天就可以好起來了。
“田公子,你出去好嗎?我想睡覺了。”她掙離他的圈抱,傾身摸索著枕頭。
“相思,別想太多。”他扶她臥下。
“嗯。”
她不會想太多的。她還沒躺下來,眼皮就已經沉重得閉了下來,感覺他幫他拉妥被子,她恍惚只有一個念頭。
睡吧,待一覺醒來,她就要出發了。
一覺醒來,鬱相思看到的是窗縫中的一輪明月。
涼風習習,卻是舒緩不了她的高燒;她頭暈腦脹,身體沉重,無力起身,只得攤躺在床上,痴望那顆好亮、好大的月亮。
許是山高,天上明月分外近,彷彿一伸手,就能摘下那個大玉盤。
古人撈月,今天有她摘月,眼看夢想就要成真,可手才一碰,狂詩人撈到的是一團影子,傻相思摘到的也只是縹緲的月光。
月光是那麼皎潔,映得窗外山頭樹影歷歷分明;夜風吹過,枝葉在月光裡晃搖,晃呀晃地,搖呀搖地,漸漸地,她眼裡一個月亮倒晃成了三、四個,隱約飄浮在水光裡面。
夜空無雲,更無雨水,哪來的水光?
是她流淚了。
從來沒有這麼孤單過!自幼她沒離開過家,爹孃疼她,哥嫂護她,她可以任性做自己想做的事:制香、種橘、種香樹、看書看圖研究香路、甚至勇往直前,義無反顧地走到了雲頂關。
然後呢?她被困在這小小的房間裡,哪裡也不能去,甚至病得無法下床;可即使她不生病,她又有什麼本領去應付一路的艱難險阻?
淚水流了又流,她眼裡的月亮也糊成了一團光影。
不,她不哭的,就算被雪豹追得掉下山崖,她也不哭;她向來自認勇氣十足,她都可以獨自來到雲頂關,難道就過不了寶塔山,甚至過不去那座吊橋嗎?
她用力眨掉眼淚,努力地撐著眼皮,想要盯住那輪夢想之月,卻發現月亮早已移開窗縫,躲到牆後邊去了。
她一急,欲挪動身子追趕月亮,可身子還動不了半寸,床板倒是喀吱響了一大片,也驚動了坐在桌邊的男人。
“相思!”穆勻瓏立刻睜眼,快步過來。
“你?”她心頭無由來湧起酸楚,突然覺得此刻不孤單了。
“你醒了,不舒服嗎……”他坐到床沿,很快就在月光裡看到一張淚顏,原已擔憂的神色更形擔憂。“怎地哭了?”
“我沒哭。”
“我幫你換條巾子。”他沒多說,幫她取下放在額頭的巾子。
她躺在床上,看他拿巾子絞了冷水,再仔細摺疊好,先是拿手摸了她的額頭,再將巾子放上去。
“燒退些了。”他猶坐在床邊,沒有離去。
“你去睡。”她記得趕他出去了。
“我不放心,我要看著你。”
她又是心頭一酸。他不是大爺嗎?玉樹臨風,高高在上,出入有護衛,家裡好有錢,他大可不必理會她,何必辛辛苦苦坐著不睡,就要看著她這個任性妄為的病姑娘?
“田公子,我是不是很笨?”
“誰說的?”他逸出溫煦的微笑,伸指為她抹去臉上淚痕。
男子的指腹略微冰涼,卻像是比她高燒還熱的熱流,一下子就觸動了她脆弱不堪的心,忍不住淚水又撲簌簌掉落。
“你的手好冷。”
“不是我手冷,是你還在發熱,可千萬別熱傻了。”
“我是傻,我沒有好走路的鞋子,一打滑就溜下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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