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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了今次、明次、後次,還能躲得了下下下次?躲不掉的。上位者要搞一個下人,那不要太容易。
顧軒慢吞吞的找著,趙娘子等的不耐煩,直接說道:「在那兒了,你拾過來吧。」
顧軒順著手指看去,走幾步彎腰撿起來,彎腰的瞬間,忍不住閉了閉眼睛深深的吸上一口氣。
撿起來走到趙娘子身邊,微笑開口:「媽媽,您的步——」
話音未落;
啪;
一聲巴掌聲響起。
顧軒被掌摑的臉頰浮現好幾個指頭印子。
趙娘子面色沉沉,語氣冰冷:「下賤東西,略撿到些值錢的物件兒就自個兒揣兜裡,不逼問都不肯說。骯髒習性卑劣品格,今日不罰你,倒是我做這管事媽媽的失職。就在這兒跪著,不跪足三個時辰,你不長記性。」
三個時辰便是六個小時,錯過午餐還剛好錯過晚餐。
趙娘子看著低眉垂目的顧軒,眼神深邃,帶著打量。
這樣冤枉他,他竟然不慌張,也不狡辯。
顧軒只躬了身,呈了步搖。
趙娘子徑直拿了步搖,語氣冷漠道:「做人便是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行事要知道分寸。螻蟻上樹仍是螻蟻,你好自為之。」
顧軒:「是。」
顧軒心裡深深的吸了口氣,就在這路邊跪了下來。
趙娘子俯瞰他瞟了兩眼,然後步履輕快的離開。
顧軒手掌握成拳頭,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定北伯府!
定北伯府啊!
真是個吃人的地方。
膝蓋起初跪著覺得累,後來便是癢,再是麻,接著就開始麻痛,最後是疼痛。顧軒卻不得不跪著,還得跪直做罰跪的姿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天邊的晚霞都已經褪了顏色,一輪皎潔的彎月掛上了長天。
夜晚還是有些冷的風吹在顧軒的身上,顧軒身子骨不行,只覺得骨子裡浸了寒意。
期間有來來往往的人,不過沒有一個敢近他說話的。
甚至顧管家打他身邊過,去辦差事,再回定北伯顧黎昭的院子,也沒有跟定北伯提及他被罰跪的事情。
為什麼?
犯不著。
幹嘛要為著不相干的人去得罪伯爵府裡的主母?
顧軒跪的全身輕輕發顫,面色慘白,嘴唇甚至有些發紫。然而,還有半個時辰。顧軒垂著眼眸,都能把面前的這一塊地有幾粒浮灰數清了。
「殿下,您慢著點兒、慢著點兒,天剛黑了園子裡的燈還沒來得及全點上。」
「我反正也不大看得見,這路我走過多少來回了?不妨事的。不會磕著絆著,再說嬤嬤和元寶這許多人了,我不會摔的。」
青澀的甚至有些稚嫩的聲音傳來,像是大雪之後突然聽到黃鸝之音,推窗一看,不知不覺枯柳已發新芽。
顧軒下意識轉臉看去——
牡丹、花鳥、蝴蝶織錦成緞的衣袍富貴逼人,眼睛上卻繫著一條薄霧般輕飄飄的嫩青色煙羅紗。
這個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少年公子,手裡還拿著一個裝東西的荷包。
步履輕快的從荷花池那邊的柳堤石板路上走來,近了、越發近了。
顧軒心想:這應該就是聽瀾院裡的那位殿下。
在「顧軒」的記憶裡,「顧軒」在馬廄幹活,定北伯府家的公子們都或多或少來馬廄選過馬,出去遊春踏秋打獵遊戲……
「顧軒」基本都瞧見過。
唯獨這一位殿下,因為身體不好,所以沒有見過。
如今看來這身體不好,是眼睛不好。
顧軒正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