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伏殺(第1/2 頁)
出懸泉鎮往北行三十里,可抵疏勒河。 身後追兵不息,迅如疾風。來不及等李休璟佈置,對方距離他們只剩一射之地。他只得繼續振韁,帶領眾人奔向前方。 “你該不會是想把他們。”李休璟似乎想起什麼,垂眼看向裴皎然。 聞問裴皎然挑唇,手覆於李休璟手上。握住韁繩,和他一塊驅馬。 據她所知有一窩流寇盤踞於疏勒河附近,仗著有流沙天險。時常在路上劫掠商旅,州廨屢次想派兵剿滅,但是礙於這夥人紀律嚴明且神出鬼沒,州廨因甚少能逮住他們,只得作罷。畢竟相較於沙匪而已,抵禦吐蕃擾境更為重要。但是如果這夥沙匪,主動襲擊朝廷的鎮軍,已經構成謀反,朝廷可以直接將其剿滅。 “爾等小賊還不勒馬束手就擒!”身後追擊他們的靳押官見他們沒停下的意思,冷聲斥道,“傳我令!即刻將一眾小賊擒下,若有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身後箭矢破空而至。李休璟聞聲瞬時矮身,順道將裴皎然也壓了下去。 眾騎堪堪避開一波箭雨。李休璟一面策馬,一面回身,“靳押官,何必對我窮追不捨呢?跟著高賓未必有好結局啊。” “呸,無恥小賊還在這冒充李刺史。”靳押官挽弓搭箭,憤而射出一箭,“老子這就宰了你,回去向鎮將和刺史邀功。” 李休璟聞言付之一笑,“靳押官莫不是患了眼疾?居然連本將都認不出了。還是說靳押官打算謀殺主將奪位篡權呢!” 靳押官既非世家出身,也非文人。在馬背上南征北戰博軍功,自然不是善辯之人。這會子被李休璟連著嗆了兩回,已是怒不可遏,剛想要反駁。卻聽一女音道:“您同一蠢材說什麼。被人當做槍使,還不自知。對了前方有沙匪盤踞,靳押官還不上前殺匪立功。憑此功績,想必有潑天富貴等著,亦可掌軍中要職。” 靳押官怒吼一聲,也不管身後數騎如何。執槍追了過去。 二人均未具甲冑,且裴皎然身量輕,二人飛馳甩開靳押官一段距離,又停下來。等對方追到一射之地,再度振韁奔向前方,引誘其追上前。漸漸地無垠廣漠只剩下三騎,而疏勒河那片流沙地亦近在眼前。 “朝廷來剿匪咯。”裴皎然朗聲喊道。 話音落下遠處的胡楊林裡突然躥出幾人,一隻響箭於林間直入夜幕。 突然亮堂的夜幕,亦照亮了這片土地。 “坐穩了。”李休璟忽地高喊一聲,繼而環住裴皎然腰肢。 身下駿馬隨著李休璟振韁,四蹄高揚。竟然直接躍過了眼前的流沙地,奔向疏勒河。 夜風如刃。裴皎然身上的香氣隨著河水的氣息,一塊竄進了李休璟鼻間。荀令十里香似裹挾著凜冽殺意,縈在她頸側髮間。馬兒飛馳於廣漠上,頭頂星河燦然,月如水晶盤。遠方可見疏勒河靜伏於夜幕下。此間寂寥,只聞風拂水起波瀾擊石聲。 懷中人的幞頭緊貼於他頸側,冰冰涼涼地卻仍舊能攪得他心湖直泛漣漪。李休璟忍不住環緊了裴皎然腰肢,如同巨樹埋於泥下的根鬚,在渴求生命的同時,也在抵死糾纏。 “皎然你看,是疏勒河。” 身下的駿馬頗通人性,停在了疏勒河前。 裴皎然翻身下馬,抬眼望向夜色下流淌前行的疏勒河。月光盡撲於她身上,在她身上給予一份溫柔平寧。千濤卷岸如雪至,廣漠無垠送風來。她衣袂飄飄彷彿月中仙,似乎稍不注意便可乘風踏雲,直上九霄。 而此時,李休璟偏首看向裴皎然。看著她獨攬月光於己身,看她耽溺在星河倒懸於眼前的綺麗之景。 疏勒河起至祁連山之南,古名端水。東漢及南北朝時又稱冥水。《漢書·地理志》中所記,“南籍端水出南羌中,西北入其澤, 溉民田。”如今其水系遍佈河西各處。 收了目光,裴皎然虛睇李休璟,“我們該回去和賀諒他們匯合了。” 月下,李休璟帶著裴皎然繞開那片流沙地,瞧瞧從小路撤回。一路追趕他們的靳押官,只見前方火光熠熠,心下疑慮之際,又策馬追了過去。 結果馬陷人落。他想要呼救,可是身後身前皆空無一人。對準他的唯有冷銳箭矢。 靳押官冷哂一聲。 想他戎馬半生,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