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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入睡前低語呢喃溫柔的情話,或講一些以前的趣事,偶爾也會拿捏著力道讓她酥麻恍惚。噩夢時他會把她緊緊摟在懷裡,一遍又一遍地溫語哄慰,讓她知道,他在這兒。
後來她漸漸能睡得安穩了,噩夢的次數越來越少。
秋風乍至的時候她的病情驟然惡化,高燒不退,幾乎整日昏迷。有一天忽然清醒,卻是拉著他的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直地看著他問:“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能不能替我好好活著?”
他定定地凝望她許久,摟她入懷,只有一句話:“你要相信我。”
屋中靜謐如夜,不甚均勻的呼吸聲彷彿鼓錐,一下下敲打著命運的節奏。他把懷裡人放到床上時,她已復又昏睡過去,他胸前月白的衣襟卻已濡成了銀灰。
她最終還是好起來了。或許她真的聽了他的話,又或許這天下本就有奇蹟的存在。就好像那些寫書的,漫長曲折的分離凌。虐折磨後,總得讓兩個人有點相守的時光吧?其實那時他已打定主意,如果塵世不能守,在地府守也是一樣的。
“你明天能不能早點回來?”溫熱的身子拱啊拱地又擠進了他懷裡。他回過神,接過醫書,淡淡道:“又想去哪裡玩?”
心思被猜中,懷裡的人吐了下舌頭,笑嘻嘻地道:“麗君說,東郊的鸝林住進去一群小鹿,還是一家子呢,兩隻大的帶幾隻小的。我想去看看。”
他微蹙了眉,沒有說話。
身上的人馬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蹭啊蹭:“去吧,去吧,我還沒親眼看過小鹿呢。。。”
他點了下她的鼻頭:“就算我說不去,你也會自己溜去的吧?”雖是問句;語氣卻是毋須質疑的肯定。
小女人臉色僵了一下,隨即笑得越發諂媚:“人家不是想和你一起去嘛!”
“從明天開始繼續喝藥膳湯。”
懷裡人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氣定神閒地翻開書:“風寒才好,身體那麼虛還是不要出門了。。。”
“喝,明天就喝。”下了好大決心般,懷裡人恨恨地道,似若無其事地繼續在他脖子上蹭,然後悄悄下移,偷偷瞟他一眼,見他的目光仍落在書上,小嘴一張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他卸了力道任她咬著,嘴角卻揚起溫柔的笑意。
她身體稍好一些就說什麼不肯喝藥了。他無奈,只得將藥材入膳,混入每日的餐食中。小女人嘴很刁,只要嚐出一丁點藥味就絕不肯再吃。他廣為蒐羅了天下的藥膳食譜,每日上朝前第一件事是先將她一天的菜譜定下。
她再好一些的時候,連藥膳也不肯吃了,說吃久了身上有藥味。他佯作生氣,她明著順從,暗地裡把不愛吃的膳湯啊什麼的偷偷倒了,要不就讓下人們幫她喝。知道她向來討厭藥味,眼見著她身體好多了,他也就睜一眼閉一眼,未再迫她。
經過悉心調養,她身子恢復得不錯,雖然咳嗽等宿疾不是短時間能除根的,但比起當時的弱不禁風已然強了許多。只是剛能正常一點生活,小女人就開始不安分了。
先是天天鬧著要出去玩,不讓她騎馬就要爬山,不讓她吹風就要下河撈魚,總之沒有一刻能閒得住。
面對指責,還理直氣壯地道:“琴棋書畫我不通,胭脂女紅我不懂,留在屋裡面壁麼?要不,你讓我回去重操本行?”
有一次她又偷溜出去,手腳冰涼被找到還撒謊耍賴,著實把他惹怒了,第一次沒哄她拂袖掉頭走了。第二天小女人就收拾了包袱,離家出走。
影衛通知了他,他扔下一屋子大臣追去,趕上的時候她正在城門大發脾氣,被已暗中知會過的守衛攔著不許出城。
那一刻,他首次慶幸她失去了武功似乎也不是壞事,否則豈不是要上演滿城飛簷追妻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