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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想翩翩也是年輕人的特權。」言採笑著把煙給掐了,關上車窗,車速又一次快了起來。
回去之後有一天謝明朗起來,發現書桌上壓了一張黑白照片。背景是在湖邊的糙坪上,野餐的毯子攤開,酒水和食物隨意地四散著。照片裡言採看起來也就是謝明朗這個年齡,赤腳,穿一條滿是破洞的牛仔褲,淺色的上衣,腦袋枕在一個衣著考究的中年男人的膝頭按著額角放肆地大笑。後者的表情因為面孔的角度完全地隱藏了起來,但低頭注視的姿勢絕不會錯,而此人的情緒就從撥開言採額前碎髮的手上,微妙地暗示了出來。
謝明朗坐在桌前默默看了很久,才把相片擺回原處,當天晚上言採回來兩個人出去吃飯,目光交匯時彼此一笑,誰也沒有提起。
因《塵與雪》而起的一切情緒,似乎就此過去了。稍微休息了兩天,言採和謝明朗又開始各忙各的。有了以當屆影帝為首的一系列金光閃閃的招牌,電影節之後那場標誌著《塵與雪》全線上映的首映會簡直是一擲千金的氣派,滿眼的奢靡氣氛,也不管這和電影本身是否搭調。電影上映初週不出意外地高踞票房首位,並把後面的電影狠狠甩開一截。如此成績,在這樣四六不搭的非黃金期內,只能讓人暗暗讚嘆。
謝明朗的首次攝影展也在倒數中。展期越近,壓力越大,幾乎整天泡在還在進行最後裝修和調整的展廳中,和張晨以及其他籌展人員為最後的細節努力。但縱是如此,當潘霏霏打電話約他去看電影的時候,謝明朗還是答應了。
潘霏霏夏天大學畢業,沒理會父母希望她再念幾年書最好乾脆能留校的希望,自己在一家大的會計師事務所找到了工作,美其名曰要早點「做個有產階級」。不過在此之前她打電話給謝明朗,說是想當記者,被謝明朗罵了一通,她竟然也就再不提起。
謝明朗在電影院門口看到潘霏霏的時候,發覺她整個人已經瘦得脫了型,興致雖然不錯,卻明顯是被咖啡或茶灌出來的。畢竟是看著長大的妹妹,謝明朗不由心疼,但嘴上不肯說,還是口無遮攔開著玩笑,這樣潘霏霏才真的打起精神,閒談起工作上的瑣事,說說笑笑一直到電影開幕。
在大的劇場看電影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謝明朗覺得自己幾乎無法正視言採的角色,但又無法控制地在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聲語調裡尋找不屬於『言採』的部分。沒過多久之後,他發覺,他在不懈尋找和關注的,是割裂開的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言採是潘柘,但潘柘並不是言採。
謝明朗乾脆放棄,轉而試圖以平常觀眾的心態再單純從演技啊劇情之類的方面仔細欣賞一下。到了後半部分時,他隨意瞄了一眼潘霏霏,沒想到她居然窩在椅子裡睡著了。
這對以往的潘霏霏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謝明朗不忍心叫醒她,靜靜把外套給她蓋上。潘霏霏睡得比謝明朗預想得更沉,等她再醒來,電影已經結束了。
「我睡著了?」
聽她如此不可置信的口氣,謝明朗笑了:「你也有看言採的電影睡著的一天。」
潘霏霏環視一圈已經開始散場的觀眾的表情,極不甘心地嘆口氣說:「那我們再買票看一場吧。」
「你要不在乎餐廳的預約,那就繼續看。」謝明朗聳肩,「正好我也睡一覺。」
他還真的睡著了,直到潘霏霏用力推他才醒。窩在椅子裡的時間長了,醒來之後不免腰痠背痛。見到潘霏霏眼底泛淚,謝明朗知道她是哭過了的。他就說:「這麼感人嗎?」
「真可憐,這兩個人寧可互相折磨,也不肯在最關鍵的時候服一個軟。我討厭看這樣一點不給人希望的片子。」
「那你還要看兩遍。」
潘霏霏不想提起之前居然睡著的窘事,臉一紅,岔開話題:「不過明朗你別說,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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