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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避。

顧濤大喜過望，眼見手中的劍就要刺進洛朝體內，只聽見錚的一聲，手中一麻，劍被擋開。他看那將他劍擋開的物件，入目是一桿長槍，銀光閃閃，他再熟悉不過。

顧紹言從馬上飛身而來。

顧濤看見他內力恢復，再和他救洛朝一聯絡，立刻得出了結論。

&ldo;逆子！你竟然與這魔頭勾結！&rdo;

顧紹言向來敬重顧濤，連忙道：&ldo;不是的，父親……&rdo;但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如何解釋。

顧濤認為他是編不下去了，冷哼一聲，&ldo;你若是還想認我這個父親，就把這魔頭斬殺了！&rdo;他剛才一劍，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能再對洛朝再造成傷害了，所以把希望寄託在顧紹言身上。

顧紹言看向洛朝，神情有幾分茫然。

顧濤繼續道：&ldo;紹言，我知道你之前只是被這魔頭迷惑了，現在只要你殺了他，一切就結束了。&rdo;見顧紹言猶豫，連忙放緩了態度。

顧紹言神色糾結，顧濤的話顯然提醒了他，這些天一直忽視的事實。

他身為正道，當懲jian除惡，洛朝這樣為禍江湖的魔頭，當斬當殺！

洛朝靜靜地看著他，表情不似之前的冰冷或溫柔，柔和又茫然，像是他們初遇時，那個倔強又讓人憐惜的蓮兒。

&ldo;哥哥。&rdo;他這樣道，如同雛鳥一般。

一個男人這樣對一個的青年說，顯得十分古怪，但兩人都沒有在意這些，反而覺得理所當然一般。

&ldo;哥哥。&rdo;洛朝又喚了一聲，然後退了一步。他本來就站在懸崖邊，如此離萬丈深淵不過咫尺距離。

洛朝微微一笑，美得讓人窒息，他往後又退了一步，墜入懸崖。

顧紹言神情一慌，立刻奔去，將洛朝攬入懷中。

洛朝在他懷裡，抬頭朝他露出此生最燦爛的笑容，春花爛漫群星閃爍也無可比擬。他緊緊地依偎在顧紹言懷中，像是女兒家靠在情郎胸膛上。

但洛朝從來都不是柔弱的菟絲花，而是詭毒的蛇蠍。

顧紹言低頭一看，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胸口，一把匕首正刺進他的胸膛。握著刀柄的手指纖長白皙，如同玉雕，這雙手的主人更是美得不似凡人，此刻巧笑倩兮地看著他，滿目的深情。

毒素很快蔓延至全身，他沒有辦法再帶著洛朝返回崖頂。

山風如此寒冷，顧紹言看著崖頂離他們越來越遠，他看見顛倒的林海和悠遠的鳥鳴，緊緊抱住了懷中的人。

他總是在追求完美的結局，但在此時結束或許也不錯。

或許是毒素已經麻痺了神經，胸口的疼痛不再那麼清晰，虛無而縹緲，像是這一場場夢境。

顧紹言的眼中浮現出迷茫和困惑。他並不強大，有時候也會覺得厭倦，覺得疲憊。

總有那麼一天，他不再執著，不再追求，不再渴望掌控一切，他會放手。像是一個普通人，面對無數的未知，在倉促中遊走，在匆忙中蒼老，不再醒來。

像是他無數次送別自己的伴侶。

看著他們安靜地沉睡，在心中輕聲說道。

晚安，我的愛人。

洛朝曾經聽人說，人在臨死時會回顧自己的一生。或許如此吧，那些他以為已經遺忘了的東西，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又浮現在他眼前。

他從小就生活在玉心崖，不知道父母是誰，只是有人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告訴他要效忠青玉教，效忠教主。五歲的時候他和一群同齡的孩子被扔進地牢，沒有吃的，管事的告訴他們，只能活下來一個人。三天後，地牢的門被開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