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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非不語，只遞上那木板。

趙平奮力起身接過，旋即力竭倒下，氣促了半晌，方略平和些，道聲&ldo;多謝。&rdo;

陳未時看眼趙平，轉向荊非：&ldo;這木板乃是先生所贈。八年前師生不和，雙九憤而離去，一怒之下不曾帶走。&rdo;

趙平低咳一陣，嘴角沁出些粉紅血沫。待陳未時幫他小心擦淨，趙平掙扎道：&ldo;大人既將木板帶來，想必碧沚園一案已破。&rdo;

荊非道：&ldo;趙兄與在下有約在先，在下怎敢怠慢。&rdo;

聽聞此言，趙平氣息倒似平和許多，雖一時說不出話來，仍以眼神示意荊非繼續。

荊非一字一句道：&ldo;《春秋經傳集解》真本實在趙兄手中;《尚書》失蹤及張笈暴斃，同是趙兄所為。&rdo;

趙平微笑，略一闔眼。

荊非一嘆：&ldo;若定要證物，以在下判斷，那碧沚園舊屋西窗窗外若要細勘，仍有蛛絲馬跡。可惜以今日情形……所謂證據，已無關緊要。&rdo;

趙平勉強穩了氣息，道：&ldo;大人不妨從頭講來。下官落魄一生，難得聽到自己的故事。&rdo;

荊非悽然一笑：&ldo;《春秋經傳集解》真本失竊之事，截至畢老漢身亡之時，想來趙兄與在下有同樣推斷。&rdo;

趙平掙出三字：&ldo;錢士清。&rdo;

&ldo;不錯。在下因入園前已經人提醒盜書之事，故多留意了些。當日初聞趙兄一味強調碧沚園內現藏《春秋經傳集解》為偽，在下更警惕幾分。隨即趙兄病發，在下只當趙兄力不從心，便逞能接過這懲兇職責，代趙兄揪出錢士清，卻不想一切本在趙兄計劃之中。&rdo;

荊非看眼趙平，繼續道：&ldo;趙兄將眾人注意集中《春秋經傳集解》之上，實為達成兩便。一為點明萬卷樓失火兼畢老漢身亡禍首，再為藉機竊取《尚書》。那《尚書》與《春秋經傳集解》同側，以趙兄心計及平素交往，早知堯卿將購萬卷樓之書，最是在意萬卷樓藏書真偽。雖堯卿先前留心《尚書》，但若聽聞《春秋經傳集解》可能有偽，必也將心思聚在那《春秋經傳集解》之上;豐老先生恃才傲物，斷不會承認自家藏書有偽，故全力相爭亦在情理之中。其餘諸人，雖是湊個熱鬧，但也因此忽略其他諸書。包括在下，因趙兄暗示那《春秋經傳集解》真偽涉及命案，在下亦多對此書留意一些。於此情形之下，怕是無人再有心思顧及桌案上其他書冊，如此趙兄大可於我等爭端起時佯作被先生斥罵，後退幾步，尋無人注意之機，將《尚書》納入懷中。然而，趙兄舉動瞞不過有一人眼目。陳大夫，在下所言可符實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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