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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想分手的,我提前讓你適應。」
「那你也適應適應。」
二十分鐘後,他們又上路了。
遊敘同樣彆扭地擦上了藥膏,擦得不勻,白花花的一大片藥膏堆積在手肘外側,好像把手臂伸進過麵粉裡,薄荷的辛辣清涼在車內瀰漫。
談夢西忍不住會去看這一團糟的藥膏,有種報復成功的惡意,嘴角不自覺地揚了下。
自我察覺到動作,他連忙喝了一口水掩蓋。
遊敘沒有察覺,悶不吭聲地開車,抬手把空調溫度調低。
溫度冷下來,談夢西想到遊敘最怕熱,自己怕冷。
一起睡覺時,春夏秋季節,他們得分被子蓋。談夢西蓋的永遠比遊敘厚一些,遊敘像個火爐,不知冷為何物。這隻大火爐還長了胳膊,哪怕在無意識的睡眠中,時不時要勒住他的腰,把他拉進懷裡,燙他的背,燙他的大腿。火爐的好處在冬天,沒有暖氣的南方,談夢西恨不得黏在遊敘身上,幾乎把他擠下床去。
談夢西打了個哆嗦,記起自己的外套在後備箱裡,心想:「這個混蛋,明知道我怕冷。」
他又看一眼遊敘的手肘,再一次在心裡感嘆,真是亂七八糟。遊敘的胳膊正處於蕁麻疹的體驗感,冰涼的風更舒適。塗這麼厚,這麼亂,藥效不能發揮到最大。不發揮到最大,只能忍著不適開車,應該很難受。
談夢西這麼想,肯定很難受。
他摩挲著自己皺巴巴的創可貼,沒有惡意的快感了,也沒有被忽視的憤怒,發自內心地痛苦起來。
一個擦不勻藥膏的人,對照顧自己如此笨拙,卻能在這麼多年周全地照顧著他。
他忍著這份痛苦,直到入夜,孤獨的車燈在黑暗裡往前探,距離下高速的路口還有些距離。
車內的黑暗和寒冷讓這份痛苦升華成了煎熬。
談夢西打破了沉默,「前面還有個停車區,換我來開。」
兩人在停車區換了位置。
談夢西不急著發動汽車,拿出兩人的手機,低頭同時操作著什麼。
再拿回來,遊敘發現自己多了個三個月之後的事件提醒——
「檢查身體,照顧好自己。」
第8章 告別城市和高速
談夢西開車很穩,同時不著急,把車速控制在高速規定內最低的那一檔。八十起步,他就開八十,一百起步,他絕不開一百二。
不知道是因為生病,還是想開了,放以前,遊敘一定會提醒他兩句。而這一路,遊敘隨便他怎麼開,橫豎不違規。
不管哪個原因,都是好的現象。
談夢西享受這樣的路程,兩個人,一條路,沒有爭吵和針鋒相對。剛享受兩天,他們因為收音機裡的一首歌曲吵了起來。
原來不是講和,而是長達四十八小時的溫和冷戰。
這是一首講述戀愛的甜歌。歌詞膩歪,曲調重複,搭配捏嗓子的正太音。
播放二十秒,談夢西果斷把歌摁掉了。
遊敘問:「不喜歡?」
「不喜歡。」
「我想聽。」
「你喜歡?」
「我喜歡,我要聽。」
談夢西皺起眉,目光難以置信,好像望不到頭的高速出現了什麼怪物。
遊敘在他心裡是個什麼形象,飲食口味可以不同,三觀品味上,他們一定是相同的。他的腦海里,情不自禁浮現出遊敘工作時的身影——加工倉庫四面白牆,裝置靠牆擺放,遊敘立在中間,身邊是一把靈活滑動的椅子。工作自由,遊敘的打扮總比同齡人年輕,寬鬆灰色拉鏈衛衣,做舊工裝長褲,黑白拼色的板鞋。頭髮也比同齡人長些,低頭時,劉海會垂下,戴著他送的銀色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