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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停在距離許一三步路的地方,沒有再前進一步,一切都該停止了。
秦越沒有回應許一的擁抱,眼睜睜地看著許一亮亮的眼睛,漸漸失去光彩,他有些尷尬地放下了手臂,跟自己說:「那秦越,我們早點回去睡覺吧。」
那天夜裡是許一戒斷藥物的臨界點, 他渾身無力嚷了一晚上的疼,秦越卻不在家,張蘭芝也不在,諾大的房間裡只有他自己,沒有止痛藥,沒有林銳給的吃一粒可以緩解的特效藥,他痛苦的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在被子裡喃喃自語:「媽,秦越,你們都去哪了?」
直到許一昏睡過去,家裡都沒人回來,房間依舊空蕩蕩。他手邊的電話,亮了幾乎整個晚上,到最後電話的那頭都沒有人接聽。
許一是被吵醒的,他總覺得有人在他身邊哭,睜開眼睛就看見小夏紅著眼圈坐在他床頭。
小夏的衣服皺巴巴的,帶著風塵的味道,他說:「哥,你跟我回家吧。」
許一的狀態有點懵,頭針紮了似的疼,情緒感知不太敏感,有點呆呆的,好一會才按著太陽穴問:「小夏,你怎麼來了?」
小夏從旁邊拿起許一的衣服直接往許一身上套:「哥,我們回家,不在這了,現在就走。」
從來沒有過的慌亂,小夏像是害怕什麼一樣,拼了命的想要帶許一走,戒斷讓許一的共情能力差到極點,他一把開啟了小夏給他係扣子的手:「胡鬧什麼呢,別鬧小孩兒脾氣。」
小夏被打的有點懵,眼裡瞬間蓄滿了淚,撲進了許一懷裡:「哥,我,我沒胡鬧,我就是不想讓你在這呆著了,他們太欺負人了,秦越,江宴根本就不是人,咱們不跟他玩了,回家吧。」
他在許一懷裡哭的厲害,許一忍著渾身的酸軟無力摸索著小夏的頭:「別瞎想了,秦越人挺好的,沒有欺負人。」
這句話也不知道觸到了小夏的哪個開關,那個走夜裡都怕黑,平時軟綿綿的弟弟,忽然發了脾氣,他紅著眼眶像是一隻暴怒的小獅子:「你就非要喜歡那個人渣嗎?哥。」
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力氣,也不顧許一隻穿著睡衣,拽著他就下了地:「就那麼賤是不是,非要喜歡秦越,一次,兩次,三次,次次喜歡秦越,秦越到底哪裡好,你怎麼就執迷不悟呢!!!」
許一腿一軟,被他跌跌撞撞的拉下了樓,小夏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又是生氣又是哭:「哥,你怎麼才能死心啊!」
「為什麼?」許一臉色蒼白,嘴唇泛著不自然的青白,嗓音沙啞,脾氣好像也隨著病情到了一個臨界點:「為什麼,這麼些年我總覺得自己活在一個真空的罩子裡,周圍所有的人都在講話,可是我聽不見,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許一背上冒著虛汗,站了起來,用手禁錮著小夏的手臂:「小夏,你告我,這到底是為什麼!!這麼些年,我當你是親弟弟,我不願意問,可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麼?」
小夏的手臂被他抓的生疼:「為什麼?」他嘴角扯一個蒼涼的笑,他攥著許一禁錮著他的手腕,放下然後半攬著他的肩膀:「你跟我走,就知道為什麼了,知道了你就能鐵了心的跟我回家。」
小夏神色平和地幫許一套了衣服穿了鞋,攬著他的肩膀出了門,轉過最後一條街,那條路筆直的通向教堂。
許一好像知道小夏要帶他去什麼地方了,又好像預料到什麼,他忽然有點害怕,手也不可抑制地發起了抖。小夏覺察到許一的情緒,伸出手包裹住許一:「哥,你別害怕。」
他勉強的衝著小夏微笑了一下。他們離教堂越來越近,鋼琴聲越來越清晰,優雅的如同最飄渺最聖潔的音樂,他和小夏就站在角落裡,他看見教堂外的草坪上三三兩兩端著香檳聊天,牧師還在準備著,似乎儀式還沒有開始,到處飄散著食物和酒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