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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大門開了。門裡面站著一個女人。瘦,高個子。頭髮紊亂。青灰臉色。臉頰上掛著汗珠。一件薄毛衣,上面打了補丁。一對長長的*垂到肚皮上,把毛衣撐成了兩道檁兒。這女人名叫王改煥,是呂栓子的媳婦。
王改煥開啟門。畢國寶搶先一步,抬起腿,跨了進去。可是,王改煥聽的是丹花的聲音,一看進來了一位男的,就要關門。
“咣”地一下,畢國寶的腿被門磕住了,小腿鑽心地疼。他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了門檻上。
“嫂子,你這是咋的了?我在這裡呢!”李丹花見畢國寶的腿受了傷,急忙大聲道。
王改煥說:“我也聽著是你,沒想到開啟門來了一條狼!”
畢國寶坐在門檻上,一邊呻吟一邊道:“嫂子,我不是狼,我是移民工作隊員,是來幫助你們搬遷的!”
“工作隊員就是狼。要不,怎麼話也不說一聲,就死皮賴臉往人家院裡鑽?你快走,我不想搬遷,不歡迎什麼工作隊!”
王改煥聲音雖大,但看到畢國寶受了傷,語氣已經軟了下來。
“咋的了?”呂栓子從堂屋出來,見到門檻上的畢國寶,問道。
“他硬要往屋裡進,俺關門,不小心磕住了他的腿!”。
“你眼長到屁股上啦?幾十幾的人了,整日還是毛手毛腳的?畢工作員又不是外人,關啥門?”呂栓子對老婆大聲吼道。
“大哥,不要緊,俺沒事。俺來你家,主要是想跟你談談搬遷的事兒!”國寶捂著腿,勉強站了起來,對呂栓子道。
“快進,快進!”
呂栓子走過來,攙住了畢國寶,往院子裡走。呂栓子沒有把李丹花和畢國寶讓進堂屋,而是在院子的石墩上坐了下來。
畢國寶忍著疼痛,開始做呂栓子的工作。
畢國寶說:“大哥,搬遷時間緊,不要麻痺大意。你要及早準備,別到時候耽誤了搬遷!”
呂栓子是做生意出身,又到青海支過邊,在農村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他知道見啥人說啥話,用白家莊人的話說,老滑頭兒一個。呂栓子對畢國寶說:“不會的,俺們正準備呢!”
王改煥卻不一樣。她是一個直腸子,沒心沒肺的,想啥就說啥。她亮開嗓門,叫開了。
“為什麼要扒我家的房子?我們一家人搬到青海,害得全家人現在連件換洗衣服都沒有!一家人就一張床,一條被子。夏天還好說。去年冬天,我們五口人擠在一起,夜裡睡覺,腿都伸不開。你把我們的房子扒了,我們全家住哪裡?今年冬天咋過?你們當官兒的也該講點良心!”
“嫂子,你別吵,咱們好好說!6月6日,丹江水一上來,白家莊第一批淹的就是你們這幾家,還是早點搬了好。早搬早安心。青海支邊返遷,造成家庭困難,這些我們都清楚,相信國家會妥善處理的。”
“別忽悠人,你們當官的話,俺們不敢信。上次去青海,你們說,青海那邊是部隊編制,到了那兒,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國家供應。可是,到了那兒呢?什麼都沒有,只知道讓人幹活。每天半畝荒地,完不成不給飯吃。俺們一路討飯回來,差點死在了路上!你說,你們當官的話,誰還敢信?”
王改煥的大嗓門就像一家機關槍似的,“嗒嗒嗒”地打了一梭子又一梭子。
“嫂子,這我清楚。可這次不一樣,丹江水逼人啊!到了那個時間,咱還沒搬,遭了水災,什麼都沒有了!”
“小畢,你這個大毛孩子,騙人臉都不紅。丹江水,丹江水,丹江水在哪兒?主河道離這裡還有十幾裡遠呢!那是水,不是人,跑到這裡,沒有個年兒半載也跑不來!”
“嫂子,俺真的不騙你,俺是為你好!丹江大壩的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