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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家,而是撐著傘漫無目的地走在下雨的街頭,到最後,她才發現自己走到了一個社群,範初晴住的地方。
這個地方宋念只來過一次,半年前她看不過師兄失戀沉淪的邋遢樣,一個人跑到範初晴的樓下堵她,到了最後被範初晴激得出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這輩子唯一一次像個潑婦一樣動手,打另一個潑婦。
驕傲了半年,到了最後,還是要來低頭求她,哪怕她想把那個巴掌打回來也好。
宋念覺得很諷刺,一個人站在一棵桂花樹下回憶那些亂七八糟的往事,斑駁的樹影擋住了她臉上的表情,她把自己藏在黑暗裡舔舐傷口。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把宋念從回憶里拉出來,抬頭一看,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從副座下車,開啟後車座的門,扶著明顯喝醉的範初晴步出轎車,範初晴的腳步虛浮,勉強還能站穩,掙脫開年輕人扶著她的手,彎腰朝車內的人嬌滴滴說話。
「季總,麻煩你了呢,都怪我酒量不好……實在是案子被季總誇,心裡太高興了呢……」
車裡的男人也不知道對她說了什麼,哄得她媚眼生花,咯咯掩著嘴笑,最後年輕人上了車,她目送車子消失在夜色裡,隔得很遠還能看見她臉上的紅暈。
「初晴。」
宋念步出樹影,在範初晴欲轉身走進樓時叫住她。
範初晴驚訝地轉身看宋念,一時怔怔的,明白過來眼前站著的誰,臉就沉了下來,只有那些臉上的紅暈證明她剛才確實心情很好。
「是你?」範初晴捋了捋耳邊的發,「你來剛什麼?」
她冷哼一下,冷笑著:「怎麼?又想來扇我一巴掌?為了你那親親師兄。」
宋念走到她面前,眼睛掃過範初晴臉上的每一部分,畢竟是在社會這個大染缸裡摸打滾爬了兩年,最好的粉也遮不住悄悄爬上眼角的細紋,好在她有一雙學畫的手,懂得如何把自己描摹地楚楚動人眼角含春。
宋念靜靜地看著她,央求:「去看看他吧,他的身體不太好。」
「他最近心情不好,看到你,心情會好起來的。」
她停了幾秒,再度開口:「初晴,你是他最愛的人。」
酒醉的女人表情驀地僵了僵,現出一絲迷茫,下一秒,眼神變得極為狠厲,象是要把宋念吞下去似的說:「宋念,你少給我來這套!」
酒精讓她咄咄逼人,範初晴一身酒氣地靠近宋念:「你少在我面前擺出一副天下就你最痴情最無辜最體貼的模樣,我看了噁心,噁心!」
「宋念你這個可憐蟲,厲北不愛你,又是替他出氣又是替他挽回我,嘖嘖嘖,你是情聖啊,」她仰天一笑,表情張狂,「倒顯得我範初晴是個黑心腸的壞女人了。」
宋念深呼吸了一口氣,依舊用平靜的語氣應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多想。」
範初晴「嗤」地笑出聲來,笑得前仰後合,然後直起腰看著宋念,眼神囂張:「宋念你這個人,同學做了這麼多年,我們都變了,你卻還和當初一樣天真透著傻氣。」
「我啊,真的是個壞女人呢,」範初晴輕佻地看了一眼宋念,嘴角沾著得意的笑,「還記得厲北的妹妹死了,他關在房裡不吃不喝通宵畫畫三天三夜被你發現,最後送到醫院的事嗎?」
宋念怔了怔,不知道範初晴要說什麼,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當年厲北心愛的妹妹車禍去世,厲北整個人幾乎垮掉,葬禮之後把自己關在畫室裡,瘋狂地畫畫,每張畫的主題都是他的小妹妹,她耍賴、她和他躲貓貓、她不肯吃東西、她睡得像個天使,厲北瘋了一樣畫著妹妹的音容笑貌,直到他的身體提出抗議暈倒在畫室裡。
而她,當時怕他想不開,守在畫室外三天三夜只睡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