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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冒險前來,給景翊送吃的是順便,提醒景翊這件事才是目的。如今突然被王拓這麼一問,冷月不禁精神一繃。
王拓聽見冷月這話,卻連連搖頭,一急之下本就不大流利的漢語說得更不像那麼回事兒了,「我不要,要瓷王……不,瓷王要,瓷王要真氣。」
冷月微怔,回頭看了景翊一眼,景翊眉目間也有些怔愣之色。
「你說的瓷王,是不是前些日子死在這寺中的京城瓷王張老五?」
王拓連連點頭,眼圈不知不覺地紅了一重,尚有些稚嫩的聲音裡帶上了些許哭腔,「他是大師,很珍貴,他活該。」
冷月深深地晃了一下。
「……活該?」
景翊默默嘆氣,在冷月身後輕聲注釋道,「他想說,該活。」
「……」
冷月緩緩吐納,好以整暇,才平復下抽搐的嘴角,緩聲道,「他是自己撞棺死的,他自己不想活,那任憑什麼神佛菩薩都救不了他。」
王拓一急,嘴裡蹦出一聲高麗話來。
景翊能聽懂的高麗話不多,這一聲就只有一個極簡單的詞,景翊剛巧能聽懂。
景翊對冷月輕聲道,「他說,不是。」
冷月微怔,不是,不是什麼?
王拓咬著嘴唇咬了一陣,硬把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憋了回去,才望著冷月鄭重地道,「他不是自己死,是別人死。」
「你是說……他是被別人殺死的?」
王拓用力地點了下頭,點得猛了點兒,憋了半晌的眼淚珠子一下子滾了下來。
冷月轉頭和景翊四目相對,一片愕然。
張老五的死有蹊蹺,他倆心裡是有數的,因為安王爺沒事兒不會瞞他們什麼,但是,王拓一個剛來京城沒幾天的高麗皇子怎麼會知道?
冷月回過頭來的時候,王拓已經把不慎滾下來的眼淚擦抹乾淨了,但細小的眼睛裡還是水汪汪的一片,看得冷月心裡不落忍,禁不住從袖中拿出手絹遞給王拓。
手都伸到王拓面前了,冷月才恍然想起來,觀音菩薩用手絹嗎?
冷月還沒把這個問題想清楚,王拓已帶著受寵若驚的神情把手絹雙手捧接了過去,頷首道了聲謝,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捨得往臉上擦,小心翼翼地收進了懷裡。
景翊突然很想把王拓一腳踹回高麗去,當然,要在他把他媳婦的手絹搶回來之後。
景翊站在冷月後面,冷月沒注意到景翊那張俊臉生生酸成了什麼模樣,只看著目光愈發虔誠的王拓,儘量不急不慢地道,「你如何知道?」
王拓扁了扁嘴,帶著清淺哭腔的聲音頗有幾分淒楚,「他答應,我來京城,他娶我為徒。」
景翊使勁兒忍了忍,沒忍住。
「收,收你為徒,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王拓直直地望著冷月,沒搭理他。
冷月努力繃住臉,沉住聲,「他在京城,你在高麗,他如何能答應你?」
「我小時候,他在高麗。」
☆、第55章 剁椒魚頭(六)
張老五在高麗待過?
冷月愣了一下,景翊比她愣得還厲害。
張老五憑一手製瓷之藝名滿京師是幾十年前的事兒,還沒等景翊出生,他就已經不聲不響地淡出京城百姓的視線了。
打景翊記事起,張老五這個人就是隻存在於街頭巷尾的傳言裡的,有關張老五的一切都是景翊對瓷器這些風雅之物有了興趣之後才一點兒一點兒瞭解來的。
要不是三年前碰巧在街上救下張老五,景翊還和京裡絕大多數人一樣,以為銷聲匿跡已久的京城瓷王早就化為一抔淨土了。
不過,張老五尚在人世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