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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畫眉不由自主地微微頷首,眼簾低垂,方才還蒼白一片的臉頰頓時透出一抹誘人的紅暈,嗓音輕柔如夢,「公子請問,畫眉一定知無不言。」
☆、第63章 剁椒魚頭(十四)
景翊眼瞅著京城裡最進退得體的花魁在他一句話間就扔了矜持,心裡嘆了聲阿彌陀佛,臉上卻笑意微濃,「我若沒有記錯,畫眉姑娘進雀巢之前是嫁過人的,對吧?」
畫眉微微一怔,輕抬眼簾,正對上景翊和煦如春的目光。
此刻坐在她對面的景翊與往日在街上或樓中遇見的截然不同,那時的景翊也是笑不離臉,舉手投足間一派溫柔,不過那時的景翊美則美矣,終究還是一副富貴人家紈絝公子的模樣。如今的景翊沒了那頭如墨的髮絲,以一襲粗簡的灰色僧衣替下了質地精良做工考究的衣衫,悠然卻不懶散地坐著,清俊的眉目間帶著點點倦意,靜美如畫。
一幅畫怎會有什麼惡意?
於是畫眉輕輕點頭,坦然應了聲是,「畫眉身賤,不敢高攀言嫁……只是得慧王抬愛,曾有幸在慧王身邊伺候了一段日子。」
景翊在嘴角勾起一抹輕挑的笑意,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子湊到鼻底,一邊細細地嗅著茶香,一邊饒有興致地道,「怎麼個伺候法?」
畫眉一時辨不出景翊那滿臉的興致盎然是對他手裡的那杯茶還是對她的伺候法,怔了片刻,方謹慎地道,「畫眉愚鈍,不知公子何指?」
景翊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把杯子湊到嘴邊,淺淺地抿了一下,茶湯入口,頓時就像嘗到什麼臭魚爛蝦似的,眉頭緊皺成了一團。
「唔……」景翊苦著臉擱下杯子,緊抿嘴唇忍了好一陣子才把眉頭舒開幾分,道,「我聽人說,慧王之所以在服喪期間納妾,是因為那女子長得與已故的慧妃娘娘頗有幾分神似……這女子說的就是你吧?」
畫眉謙恭頷首,低聲回道,「畫眉慚愧,正是。」
景翊像是端著一個姿勢坐累了,抬手托起了自己的腮幫子,上身微傾,輕皺眉頭端詳著桌對面的人,「他既然是因為思念亡母才納的你,那你怎麼伺候他,拿他當兒子養嗎?」
「公子說笑了……」畫眉抬起頭來,笑得乖順卻勉強,「慧王身份貴重,畫眉一介賤民,豈敢。」
「那你就是拿他當相公伺候的?」
畫眉稍一猶豫,含羞低頭,「既為侍妾,這是自然……」
「那你伺候他的時候,他最喜歡親你什麼地方?」
畫眉愕然抬頭,一縷亂發拂過尖削的下頷,把眉眼間那淡淡的一抹慌亂之色襯得格外清晰。
景翊就這麼託著腮幫子眨著眼看她,滿目的興致盎然裡找不見一絲憐香惜玉的意思,見畫眉一時沒出聲,一雙狐狸眼眨得愈發無辜起來,「你不是說知無不言嗎,怎麼,都當相公伺候了,連這個也不知道嗎?」
畫眉紅唇輕抿,勉強牽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輕聲答道,「當然知道,只是不知公子為何突然在這佛門淨地裡問起這個……慧王最喜歡的,乃是畫眉的鎖骨。」
畫眉話音未落,景翊就搖起頭來,「不是最喜歡你哪裡,是最喜歡親你哪裡。」
「鎖……鎖骨。」
畫眉說完,伸手便要端先前景翊斟給她的那杯茶,手剛觸到溫熱的杯壁,就聽景翊又意猶未盡地追問道,「哪邊鎖骨?」
畫眉玉手一顫,碰得杯子抖了抖,在厚重的木桌面上磕出「咯噔咯噔」幾聲輕響,幸而茶水斟得不滿,滴水未灑。
「左……右邊,右邊多一點……」
景翊微微眯起狹長的狐狸眼,兩手托腮,笑得一臉光風霽月,「右邊的前半截還是後半截?」
畫眉兩手緊緊絞在一起,勉強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