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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昨日的教訓,她也不敢亂碰他的東西了,取完藥丸便準備將錦囊系回他的腰間。
司徒聲吞嚥下藥丸,眸光漫不經心的輕瞥了她一眼:「你再找出裝著紅色藥丸的那一瓶,將藥丸碾碎後,均勻塗抹在面板上。」
她愣了一下:「我沒受傷。」
他耐著性子解釋道:「那瓶藥的氣息可以趨避野獸。」
林瑟瑟抿了抿唇,神色有些複雜。
他將這種藥帶在身上,是早就猜到皇帝會在狩獵時對他下手嗎?
她的耳邊,隱約又響起了他們昨晚的對話。
她問他做夢的時候怎麼笑了。
他說他夢見他死了。
人不能決定自己何時降生,卻能決定自己何時放棄生命。
可對於如今的他來說,似乎連死亡,都成了一種不敢奢求的美夢。
或許只有在夢裡,他才能逃避殘酷的現實,不必小心翼翼的苟且偷生,只為自己肆無忌憚的活上一回。
想到這裡,像是有一隻大掌用力的攥住了她的心臟,她的胸口悶疼,舌尖也隱隱泛出一抹苦澀之意。
林瑟瑟低垂著眼眸,用石頭碾碎了藥丸,將那散狀的紅色粉末塗抹在了自己的臉部,頸部以及手掌和腳腕上。
待她給自己塗好,便又捧著碾成粉的藥丸,均勻的撒在他的手背上,動作輕柔的塗抹起來。
在塗完手掌和腳踝處後,她抬起眼眸,望著他覆著半扇白玉面具的面容,微微有些遲疑。
許是瞧出了她的顧忌,司徒聲輕扯唇角:「摘下來就是了。」
他戴著面具,並不是害怕被誰認出來。
畢竟他自小生養在姑蘇之地,長大後便隨父親南征北戰,只在少年時進宮赴過兩三次宴,根本沒人記得司徒家的嫡次子長什麼模樣。
起初他剛入宮時,並未佩戴面具遮容,便是因為不論是妃嬪宮婢,又或者臣子太監,總有人對著他的臉發痴入迷,甚至夜半三更時,還有不要命的女子去爬他的床榻。
往日他在軍營之中也有這種情況,父親為避免他引得軍心渙散,便命人給他打了虎頭黃銅面具覆在臉上。
他不喜歡被人盯著看,索性便效仿往日父親的做法,給自己打了些樣式輕巧的面具,這一戴便是四年。
他也不怕被她認出來,雖然他和她曾經有過婚約在身,但司徒將軍府在姑蘇,國公府在京城,他與她從未見過面,她也根本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
林瑟瑟見他不避諱,點了點頭,便伸手摘下了他臉上的面具。
司徒聲本以為,她也會像是那些膚淺的女子似的,盯著他的臉失神個半晌。
誰料她摘下面具後,連正眼瞧他都沒瞧上一眼,只是神色認真的拿著紅色粉末,將他的臉當做畫布一般塗抹。
待她塗勻之後,便迫不及待的將面具重新覆回了他的臉上。
他眉骨微動,眸光略顯不滿:「我長得很嚇人嗎?」
林瑟瑟搖了搖頭。
他和文昌帝君長得一模一樣,又怎麼會長相嚇人,只是就因為他們長得一樣,她怕自己一直看他,便會忍不住在心底褻瀆他。
文昌帝君在她心底,是亦父亦師的存在,往日他戴上面具之時,她還能催眠自己他是司徒聲,可如今摘下了面具,她便再難進行欺騙自己。
她不能允許自己對他生出醃舎不敬的心思。
司徒聲眯起雙眸,語氣輕飄飄的:「給我摘下來,捂得慌,不想戴了。」
林瑟瑟卻不搭理他,只是自顧自的將藥瓶放入錦囊裡,重新系回了他的腰間。
許是見她不搭理自己,他就自己晃了晃腦袋,把那面具甩飛了出去。
可即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