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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大出胡星夜的意料之外,楚瀚這孩子身上並未有市井流氣,也沒有乞丐的骯髒懶惰或是偷子的狡猾貪婪。他來到胡家的第一天晚上,胡星夜讓他跟著大家一起吃飯,楚瀚便規規矩矩地坐在桌邊,默默舉筷吃著碗中的白飯,除了胡星夜夾給他的菜外,一點多餘的菜也不敢夾。
胡星夜讓他住在倉庫邊上的小房中,給了他一張床,一席棉被。晚間胡星夜提著油燈,來到他房中,說道:&ldo;孩子,讓我看看你的腿。&rdo;楚瀚應道:&ldo;是。&rdo;便捲起褲腳,讓胡星夜檢查他被打斷的左腿。
胡星夜仔細瞧了半晌,輕輕撫摸傷口,皺起眉頭問道:&ldo;還疼嗎?&rdo;楚瀚搖了搖頭。胡星夜讓他褪下褲腳,溫顏道:&ldo;別擔心這腿了。過幾天我替你醫治看看,或許能好起來也說不定。&rdo;又問他道:&ldo;吃飽了嗎?&rdo;
楚瀚點了點頭,晚飯時他並未多吃,卻已是幾年來最豐盛的一餐了。胡星夜一笑,摸摸他的頭,說道:&ldo;乖孩子,好好睡吧。&rdo;語畢,便提燈走了出去,留下楚瀚一個人擁著棉被,坐在小床之上。
那天夜裡,楚瀚單獨躺在那張小床上,摸著身上的棉被,這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睡在一間有屋頂的房子之中,第一次睡在一張床上,也是第一次蓋著被子。他縮在溫暖的棉被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如此幸運;想起過去幾年來夜夜露宿街頭,餐餐吃的都是殘羹剩飯,乞丐頭子整日對他呼喝打罵,不管他有多麼飢餓疲累,悲傷痛苦,也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一句好話,給過一個好臉色。他回想著胡星夜剛才來探望自己的情景,眼淚忍不住湧上眼眶;在他的記憶之中,從來沒有人對他這般和顏悅色,這般體貼關懷,他只希望自己能永遠留在這裡,永遠跟在胡星夜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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