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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不是換了綠燈嗎?”我和冰鰭異口同聲地說。交警更來火了:“這麼大的霧,我都看不見換綠燈,你們就看見了?”
這也沒有必要說謊啊!可我抬頭確認時,視野中卻只剩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沒有交通燈的影子!這時冰鰭小聲嘟囔起來:“是那個騎車的男生告訴我的……”可恨的是那個惡作劇的傢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溜走了,身邊空蕩蕩的,只站著三兩個路人。
剛剛,明明有一大群人啊……
本來已經忙不過來的交警也沒空管我們,他一邊示意換了通行方向,一邊責備道:“毛毛躁躁的,真沒有小姑娘的樣子!”
已經走上斑馬線了,冰鰭想想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回過頭來大聲補了一句:“我本來就不是小姑娘!”
濃霧裡傳來那位交警不屑的聲音:“真是的!男孩子留那麼長頭髮幹什麼!”
從那一刻開始,直到家門口為止,冰鰭的臉色都難看得不得了。剛推開大門,興高采烈的說笑聲就撲面而來,一聽就知道是祖母、媽媽和嬸嬸正聊天呢,笑聲間隙裡,一個懶洋洋的男聲傳了出來:“所以啊,這種保養頭髮的方法,就是從南朝張麗華那裡興起來的……”
一聽這聲音,冰鰭上了凍的臉色頓時緩和了不少,他也不走簷廊,直接就穿過了垂著濃霧帳幔的天井,邊走邊喊:“琢磨,市南琢磨!”
難怪祖母她們那麼開心——是琢磨來了啊!我也緊走兩步跑過簷廊,只見大家都圍在堂屋的茶爐子邊呢。嬸嬸一邊倒茶一邊憐愛的嗔怪冰鰭:“你這孩子越來越沒樣子了,回家不說先問候客人,總該跟長輩打聲招呼吧,倒趕著客人指名道姓的叫起來了!”
茶煙那邊舉起一隻手,滿不在乎的晃了晃:“是我讓他們這麼叫的,真要論起輩分還不麻煩死了!火翼,你也過來這邊啊!”最後一句是衝著站在雕花排門邊的我說的。
走過去靠在媽媽身邊,我正好對著那個說話懶洋洋慢吞吞,還有個古怪名字的傢伙——市南琢磨。爸爸曾驚訝於“市南”這傳說中的姓氏還真的存在。這位古姓的族人是兩個月前從泉城到香大修行的訪問學者,和爸爸師出同門,所以來我們家走動也勤快點。從看見他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這個笑起來眼角微微下垂的年輕人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而性格彆扭的冰鰭意外溫順的態度也表明了他和我有著相同的感覺。後來就連祖母都喜歡上了這位年輕學者,因為和以前那些一本正經的學究不同,琢磨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傳說掌故兒,比如鉤弋夫人的護手秘方啊,芙蓉帳的染色法啊,等等等等,講的繪聲繪色的,就像親眼見過一樣。喜歡新鮮玩藝兒的重華叔叔和他更是一見如故,弄得爸爸幾次半真半假的問這位師弟,究竟是來香大訪學的,還是來我們家訪學的。
“琢磨,剛剛那個什麼張麗華保養頭髮的……”祖母順口說了一句,一聽到“頭髮”兩個字,冰鰭纖細的眉毛就慢慢皺起來:“我要去剪頭髮……”
他準是想起剛剛那位交警的譏諷了。因為遵照過世的祖父的規矩,我和冰鰭從小就作一樣的打扮,所以到今天還習慣於一起去理髮店;一個月前琢磨說了句“火翼是女孩子,長髮的樣子一定會更好看的”,我就暗暗留起了頭髮,沒想到冰鰭習慣成自然,也想不起自己去理一下。也不知道是頭髮生得快還是男生頭髮一長看起來就特別明顯,我這邊看起來沒什麼動靜,冰鰭被誤認為女孩子的次數倒多了起來。
“這麼大霧你上哪兒理髮啊!不準去。”嬸嬸立刻反對。
誰說柔軟薄茶色頭髮的人脾氣也柔順啊,這小我一個月的堂弟比誰都倔強,不過嬸嬸遺傳給冰鰭的看來也不僅是容貌而已。眼看兩人臉色都不對了,祖母立刻出來打圓場:“冰鰭,怎麼和你媽媽說話呢!常夏也是,反正是男孩子,你就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