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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俊不禁，&ldo;越大哥怎麼在家種千日紅？&rdo;話音剛落，兩個人俱是一愣。

越大哥……他剛剛並非作態，可能真的是醉了。

越皓林掩下剎那的傷感之色，淡淡道：&ldo;這宅子買來時，這些花就在了，你若不說，我都不知道這叫千日紅。&rdo;

谷茗殷也微微別過頭，只當做是在看花，&ldo;挺好看的。&rdo;

越皓林突然抓住他手臂，&ldo;你今天為什麼幫劉瑾說話？&rdo;

谷茗殷沉默相對，卻未迴避他的視線。兩人視線相交，似有什麼情緒在醞釀。

&ldo;你不是說你恨劉瑾？&rdo;越皓林的語氣已經沒有那麼咄咄逼人。

谷茗殷迎著他的視線，&ldo;這世上，我最恨劉瑾。&rdo;

越皓林抓著他手臂的手驟然用力，瞪著雙眼質問：&ldo;那你為什麼還……我以為你同他們說的不一樣！&rdo;

谷茗殷甩開他的手，冷笑一聲，&ldo;怎麼不一樣？是不那麼唯利是圖？還是不那麼心狠手辣？在你們眼裡不都是閹黨？&rdo;

越皓林不受他話語相激，向前一步又問：&ldo;你到底為什麼支援劉瑾推新政？告訴我你的理由，你說，我就信！&rdo;

谷茗殷的視線在他臉上流轉，嘴唇有片刻的鬆動，終究又閉上。

越皓林胸口起伏，咬牙道：&ldo;好，這個你不說。那你告訴我，聖上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l;要不要回來？&r;&rdo;

他說這話時，谷茗殷的眼珠遲緩地錯動了一下，突然抬頭朝他展顏一笑，竟帶著孤寂的悽美，越皓林瞬間愣住。

&ldo;我本姓梁，生父是通政司的七品小吏。當年生父巴結劉瑾，把祖傳的一支茶壺獻給劉瑾，他將茶壺裝在一個禮盒裡面，把盒子拿給劉瑾，可是劉瑾開啟盒子時，那個茶壺斷了把。&rdo;

谷茗殷視線安靜地投進越皓林的眼裡，將自己的哀傷也傳達進去。

&ldo;父親不知已闖了大禍，只可惜毀了個古董，回頭再找一件補上就行了。我入宮以後才終於明白，給一個閹人送一個斷了把的茶壺，那是怎樣的羞辱。&rdo;

谷茗殷輕笑一聲，那笑聲裡卻決然聽不出一絲喜悅，他接著說：&ldo;我那時剛五歲，是家中麼子，極受父親寵愛，又因從小聰慧，常被父親帶去同僚面前炫耀，每每炫耀完，得了大人們的讚譽，父親都會給我買糖吃。所以那天看見家中來了客人，便興沖沖地跑了過去。&rdo;

越皓林靜靜聽著，面露沉痛之色，他不知道故事的全部，卻知道它有個什麼樣的結局。

谷茗殷聲音有些顫，&ldo;父親果然又在劉瑾面前誇耀我，說我兩歲能識字，四歲能文章……劉瑾問我名字，我說我叫&ldo;茗殷&rdo;，茗是茶葉晚摘的茗，殷是作樂之盛的殷。劉瑾聽後笑容古怪，說：&l;既然是好茶，還是早摘得好。&r;&rdo;

谷茗殷滿臉痛恨，咬牙道：&ldo;我後來總算明白，他那句&l;早摘得好&r;是什麼意思。他當我年紀小不懂，其實我一直……&rdo;

越皓林突然抓住他胳膊，&ldo;你是梁茗殷！&rdo;他突然想起這個名字。

谷茗殷抬眼看著他，眼裡帶了些疑惑，&ldo;你以前聽過我。&rdo;卻是肯定的語氣。

越皓林的神態實在太明顯了，他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眼睛都泛了紅：&ldo;梁家麼子茗殷，兩歲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