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殺(第1/3 頁)
曲硯被甩到地上,灰塵和泥土沾了他一身。
這是一間不算大的工作室,就位於商場對面的街上,凌亂的工作臺上堆著泡麵盒和雜物,因為門窗緊閉,酸臭味沁入空氣,曲硯厭惡地皺了下眉。
“媽的賤婊子!你看不起誰呢!”
興許是因為他的表情太過明顯,胸口很快就捱了一腳,後腦磕在牆上,手上被磨破的傷口泛出密密麻麻的疼,他是一路被拖拽進來的,此刻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
瘦弱得近乎病態的中年男人雙手抖動著,他其實很害怕,害怕引來喪屍害怕曲硯的報復,但是很快,快感就蓋過了微不足道的恐懼,他暢快淋漓地吐出一口氣,在曲硯前面蹲下身。
“大少爺,還記得我是誰嗎?”
潮溼冰涼的手掌拍了拍曲硯的臉,沒用什麼力氣,傳達的意思只是羞辱。
曲硯腦中嗡嗡作響,卻眯起眼睛淡聲說:“是你啊。”
連家運,曲子稚的舅舅,依附曲家時曾風光過一陣子,不過後來他接手曲家,接二連三地打壓曲子稚,這人也沒了風光的資本,很快就灰溜溜地消失了。
曲硯對他有些印象還是因為曲子稚,或許是外甥肖舅的原因,曲子稚和連家運長得很像,眉眼幾乎是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大少爺倒是沒貴人多忘事……”連家運怪聲怪氣地譏諷,視線下移,忽地瞧見曲硯脖頸的紅痕,他擒著曲硯的手掀開他的衣領看了看,緊接著短促地笑了兩聲,“怪不得,怪不得……原來是給人當了婊子。”
什麼曲家大少爺曲氏掌門人,為了活命不是照樣張開腿躺在別人身下喘,滑膩的手張開,輕鬆掐住曲硯的脖子,剛剛癒合的細小傷口裂開,滲出些許血跡。
連家運看見那些血更加興奮,語氣惡毒道:“我說呢,怎麼我為了活命東躲西藏變成這副鬼樣子,憑什麼你能幹乾淨淨地待在車裡,合著是做了狗。”
“哈。”曲硯仰著脖子,不緊不慢地扯了扯嘴角,“看來你過的不怎麼樣。”
何止是不怎麼樣,沒了曲家的庇護,曾經的狐朋狗友落井下石,再加上之前在賭場欠了債,上門討債的人一波接一波,他東躲西藏下還是被找到了……想起缺了一根手指的左手,連家運恨意更甚,手掌用力地收攏,“都是因為你!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
曲硯的表情因為缺氧漸漸扭曲,連家運看見他那雙擺設似的小腿,獲得了些微暢快之意,“曲子稚沒和你說吧,當年開車撞你的人是我幫他找的,不過他膽子太小了,只想要你一雙腿,要我說,當年就該把你撞死才好。”
他陷入臆想之中,要是曲硯真的那時候就死掉,實在太好了!
曲硯眼中迸出恨意,黑黝黝的瞳孔安在蒼白的臉頰上,襯得他彷彿是復仇歸來的惡鬼,連家運在他的目光下顫了顫,接著又因為自己的膽怯而更加憤怒,“去死吧!”
再怎麼高高在上又能怎麼樣,現在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隻螻蟻,連家運手上愈發用力,有些瘋狂又怪異地笑起來。
快不能呼吸了,曲硯感覺眼前昏沉沉的,死亡的腳步逐漸逼近,放在身側的手無聲地彎曲了一下,手指粗細的藤蔓剛探出一個頭便斷裂消失。
不行,或許應該再等一等,他緊緊攥住藏在衣服下的對講機,“你敢殺我麼。”
這無異於挑釁,連家運雙眼充血,抬起另一隻手,用雙手緊緊掐住曲硯的脖子,“現在就讓你看看我敢不敢……”
“嘭——”
緊閉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夕陽的暖光傾灑而入,寧靜而祥和,曲硯朝連家運無聲地勾起嘴角,昭示著他的勝利。
他又一次賭對了。
頸間陡然一鬆,瞬間湧入的空氣像是帶著尖刺,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