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騙子(第1/2 頁)
夜剛剛暗下去,輕薄如紗的月光想要悄無聲息地漫進室內,可惜被厚重的窗簾阻擋得嚴嚴實實,只剩月亮似愁似怨。
暗色的大床上沒有枕頭和被子,卻並不空蕩,有人伏在上面,低低喘息,黑暗中,有什麼東西一下下碰撞,不時發出清脆的聲音。
不甚清晰的敲門聲響起,門吱呀一下被推開,光亮瞬間充斥整個房間。
白熾燈太過耀眼,伏在床頭的燕灼用力閉了下眼睛,喘著氣說:“出去。”
聲音裡壓抑著什麼,配上他面無表情的冷漠模樣,很容易讓人產生害怕的情緒。
聞奚卻不害怕,反而聳肩笑了笑,“發情期?我果然猜對了。”
光禿禿的樹枝在寒風裡瑟瑟發抖,頂端戳在窗戶玻璃上,發出的聲響讓人難以忍受。
燕灼衣服鬆垮,嘴唇紅的像血,高大修長的身體蜷縮著,他睜開眼,瞳孔也是紅色的,他靜靜地看著聞奚,如同正在蟄伏的獸。
在他的周圍,零散地擺著幾件衣服,像被仔細築起的巢穴。
聞奚的視線從那些衣服上面掃過,瞭然地說:“曲硯的衣服麼,你竟然都留著。”
燕灼的掌心握著一件衣服,薄薄的一層襯衣在他手中變了形,快要被捏碎了一樣。
他並不答聞奚的話,眼睛半闔著,預設了。
這些衣服早就沒了主人的氣味,兩年的時間太長,足以抹去一個人存在的痕跡,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唯獨燕灼停在了兩年前的爆炸中。
聞奚扯了把椅子,抱臂坐在窗邊,良久,他突然嘖了一聲,“說起來,我當初把它拿給曲硯的時候,他拒絕了,說不想讓你身上留下傷痕。”
而現在,聞奚看著燕灼的手腕,不帶情緒地勾了勾嘴角。
床頭的鐵桿上套著副手銬,燕灼的一隻手腕被銬住,面板早就在他的大力掙扎下被勒破,鮮血連成線順著他的小臂滾落,在衣服上暈染開一片血紅色。
以前燕灼失去理智,尚有曲硯鉗制他,而今卻只能靠他自己了,索性手銬很牢固,只是手腕上的傷疤一層疊著一層,著實不算好看。
“騙子。”
燕灼從喉嚨裡擠出聲音,摁在床上的手爆起青筋,瞳孔泛著幽幽波光,語氣惡狠狠的,“他騙我……”
聞奚抖了抖衣襬,淡淡提醒他,“可是他已經死了。”
曲硯死在兩年前的那場爆炸中,屍骨無存,這是眾所眾知的事情。
“他沒死!”
哐噹一聲,手銬繃直,燕灼猛地朝聞奚撲過去,已經狼化的犬齒亮出來,如果不是被手銬阻攔,也許下一秒犬齒就會刺破聞奚的脖子。
血珠滴答滴答掉在床上,血腥味更濃了,聞奚掀了掀眼皮,“衝我發什麼火?還是省省用在曲硯身上吧。”
處於發情期的燕灼要比平日虛弱許多,這種虛弱不僅體現在身體上,在心理上也是如此,他兩隻手抱住腦袋,眉毛蹙著,很痛苦的模樣,“他沒死,他只是……不要我了。”
聞奚站起身,一步步退到門口,開門前又停下腳步,“對了,剛才忘了說,過幾天和越山基地有個合作,你帶人去吧。”
迎著燕灼沒什麼情緒的眸子,聞奚摁下門把手,“彆著急拒絕,聽說越山基地的二把手姓曲,似乎還身體不便行動全都依靠輪椅,你說,他會是誰?”
他說完,毫不拖泥帶水地關上門,將燕灼的怒火和詢問拋在腦後。
夜色過濃,幸好這兩年電力恢復,燈光重新亮起,黑夜就變得不再可怕。
太陽能路燈通明,前方的樹下蹲著一個人,背影沉默。
聞奚頓了頓,走過去,語氣輕鬆地開口:“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來做什麼?玩雪?”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