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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美娟正坐在桌邊嗑瓜子,一抬起頭看見董思思,瞬間就氣得肺都炸了,連瓜子皮都來不及吐掉,張口就罵:「你這狗娘養的小賤種還知道回來!一天不打就皮癢了是不是!」
董思思挑了挑眉:「你是狗娘?」
方美娟平時動不動就說原身白吃白喝,要她感恩叔嬸好心將她收留養大,一句狗娘養的,還真是把自己罵進去了。
方美娟早就習慣了有事沒事都打原身,用手擰胳膊都是小的,拿藤條抽那是家常便飯,聽到原身哭痛求饒,再想想原身親娘當年那個清高勁兒,方美娟就覺得無比解氣。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便宜侄女會還口,反應過來之後血沖頭腦:反了天了這臭丫頭!居然敢罵她是母狗!
董春玲顧不上她媽,心心念念都是那兩件盼了許久的呢大衣,連忙跑過去,朝董思思身後看了又看,著急地問:「董思思,我的呢大衣呢?」
「什麼呢大衣?」董思思一臉無辜,「你哪裡來的呢大衣,我怎麼不知道。」
董春玲瞪圓了眼睛,生氣地說:「你別給我裝傻!」
說著,她朝董思思揚起了巴掌,方美娟也抓起早就放在身邊的藤條,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恨不得生吞了董思思:「你這壞分子,賤東西!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方!」
然而,不等她們碰到自己,董思思轉身就跑。
這破屋在村尾,董思思一路往村頭禾堂跑,其他村民也早就已經出來了,整個中沙大隊四個村的人,烏泱泱站了一大片。
於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董思思白著一張小臉,眼裡全是淚水和驚恐,方美娟揮舞著藤條追在她後面,像一隻貪婪兇猛的野豬追趕兔子。
「都要開會了,這方美娟怎麼還在打她侄女?」
「誰知道她在發什麼病?我可煩死她了,整天到處叭叭個不停!」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有人勸了幾句,有人抱著手看戲。
支書和大隊長站在最前頭,本來已經拿著大喇叭準備開會了,看到那情形,頓時就急得冷汗都要下來了。
大隊長直接拿起大喇叭往嘴邊一湊,大吼:「方美娟你幹什麼?馬上把藤條放下!你以後不許再打董思思了,聽到沒?再敢動手就去改造吧!」
大隊長本來嗓門就大,還用上了擴音器直接怒吼,全場所有人都被震得耳朵嗡嗡響,方美娟更是直接被吼懵了,像一隻被提著脖子的肥鴨,瞪著眼又出不了聲。
哪家還沒打過孩子?別說不親的,就是親的,大家也都照打。更何況,那臭丫頭還是壞分子,怎麼就打不得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隊支書瞪著方美娟:「今天組織決定了,要給地主分子和富農分子摘帽。以後他們和別人一樣,都是普通社員,過幾天的年底分成,也按普通社員重新計算。再有敢搞歧視的,那就是思想有問題!」
大隊長緊接著補充:「方美娟,咱們整個大隊,現在就你家思想問題最嚴重,尤其是你!我告訴你,上頭會派人下來檢視和監督,報社記者也會來走訪!」
「你還敢打人,董思思身上那些傷,有個頭疼腦熱,到時候別人來慰問的時候瞧見,我看你怎麼辦!」
「你非要跟組織唱反調,你去改造事小,要是連累整個大隊一起接受思想教育,搞得大夥兒都沒時間趁年底去賣東西賺補貼,你賠得起嗎!」
這話一出,全場譁然,方美娟徹底傻眼了!
她僵硬地站著,四周的人一下子都往邊上退,離得遠遠得,對著她指指點點。她打了個冷戰,馬上把藤條扔掉了。
偏偏這個時候,董思思打了個噴嚏,纖細的手指輕輕扶著太陽穴,嬌聲嬌氣地說:「哎呀,頭好暈……」
她這麼說著的時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