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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自己不怕。

但是， 腳沒辦法往前向前挪動， 哪怕只是半步。

眼前的小池塘看著很淺， 沒有任何可怕的地方， 卻實在像極了他家周圍的那個池塘。那年六歲還在讀幼稚園的張凡，走回家的路上，正好迎面遇到提前回家的父親。

父親早回家是因為輸光了籌碼， 又借不到錢， 心中著窩氣。看見張凡的衣服蹭髒了一塊，立刻對他破口大罵起來。路上有個鄰居叔叔看見，勸阻了幾句。

&ldo;那麼一點髒， 擦擦掉不就好了。孩子還小呢。&rdo;

諸事不順， 罵小孩都有人勸， 他的父親怒氣沒出反增， 乾脆反手打了張凡一巴掌。打給那個鄰居叔叔看：&ldo;關你什麼事，我兒子我罵不得了？&rdo;

一勸， 咒罵變成了巴掌。

&ldo;是你小孩你也不能這樣啊！&rdo;鄰居見自己的勸架， 反倒讓孩子更遭罪了， 心中抱著歉疚， 就在旁邊更加攔著不讓動手打了，&ldo;自己孩子還下手那麼重？&rdo;

張凡早就習慣了捱打，也知道只要麻木著臉，憋著不哭，等父親氣消了自然就會停手。

可有人攔著，張凡的父親打也不盡興。怒向膽邊生，拎著他的領子，把他整個人扔到池子裡，咒罵道：&ldo;我這親爹對你不好，你死了就讓旁邊的便宜爹埋了你……&rdo;

&ldo;你這是幹什麼！&rdo;

嚇得路人紛紛跑去張家把徐佑麗找來。

等她母親趕到，張凡已經呼吸微弱，直接給抬上救護車了。

他再次睜眼，就看見母親哭得嗓子發不出聲，就看著他靜靜地抹眼淚。從此往後，那種被按在水裡的窒息和絕望，生生地刻進了張凡骨子裡。

讓他恐懼一切河塘水池。

……

見他神色遲疑，很明顯是真的怕水。

薛城無所謂地點點頭，說道：&ldo;那你站在那兒去，離水遠一點。這個我來弄就好。&rdo;

旁邊同組人往這兒瞥了他兩眼，什麼都沒說。他們忙著幹自己的任務，副班長一個男生帶著兩個女生，到處找著青苔。

天氣很好，清風微拂過湖面，吹皺一汪碧水。頭頂還有雲朵不時飄過，遮擋火辣辣的陽光。

薛城半蹲著，小心翼翼地拿著礦水瓶，接了幾瓶水，很快完成任務。站起來時，看見一臂遠的地方有塊大石頭，附著一層厚厚青苔。

她轉頭，看了看三個苦苦尋找青苔的同學，決定把那塊石頭撈上來。

這小湖泊沒有圍欄，水很淺的樣子，那塊石頭距離她很近，但伸手肯定夠不到。如果有個人能拉一下她，只有稍稍探出小半個身子，就能勾到那塊石頭了。

薛城視線掃了一圈，離她最近的張凡怕水，還有個脫隊的人不知上哪裡玩去了。

見副班長他們還在樹旁晃悠，薛城喊道：&ldo;你們快過來！這裡就有青苔。&rdo;

那三人聞言轉頭，立刻小跑著走了過來。

&ldo;在哪裡啊，哪兒呢？&rdo;

&ldo;諾，這石頭上。&rdo;

&ldo;那石頭還挺近的，試試勾過來。&rdo;

幾個人拿樹枝戳了半天，看似挺輕的石塊巍然不動，穩穩噹噹。

他們沒辦法了。副班長捋起了衣服袖子，當仁不讓地說：&ldo;來個誰拉著我，我來勾這個。&rdo;

在場只有他跟張凡兩個男生。女孩子不由都看著張凡。

薛城覺得沒什麼危險，問道：&ldo;你側著身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