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非走不可的理由(第1/3 頁)
曲硯獲得了一點自由,重點表現為活動範圍的擴大,他終於能離開臥室,到客廳去了。
吃過早飯,有人找上門來,是宋成風。
在曲硯的預料之中,昨天和燕灼出去的那一趟足夠惹眼。
“你一點也沒變。”宋成風感嘆道。
曲硯窩在沙發上,手裡還捧著燕灼走前叮囑他一定要喝完的牛奶,他在宋成風身上逡巡了一圈,“你變化很大。”
樸實的黑框眼鏡遮去了大半精明,透露出來的只剩下溫和,整個人的氣質也與兩年前大相徑庭,少了商人的市儈,多了許多生活的平淡。
不過不要臉的這一點倒是沒變,宋成風坐到沙發的另一側,從茶几上拿起一塊糖扔進嘴裡,“昨天聽人說燕灼在街上和一個坐輪椅的男人卿卿我我,我就猜是你。”
卿卿我我屬實誇張了點,曲硯自動忽略這個詞。
宋成風又問:“這兩年過得怎麼樣?”
他語氣平常,像在和舊友敘舊。
曲硯一時覺得新奇,他和宋成風的關係雖算得上盟友,這些年來卻也沒少互相算計,沒想到末世後,他們反倒能如此平和地說話。
“挺好的,看來你過得也不錯。”
“當然了。”宋成風頗為洋洋自得,“我這樣優秀的人在哪兒都能發光。”
苦楚只有自己知道,打斷牙也要默不作聲地嚥下去,他光鮮慣了,習慣性地在老對手面前裝模作樣。
曲硯不探究他話裡的真假,想起什麼地問:“你找到人了嗎?”
兩年前,宋成風來g市的初衷就是尋找他的妻子。
提起這個,宋成風神情有些黯然,隨即笑了笑說:“不提這個,你這次回來還走不走了?”
曲硯神情慵懶,並不避諱,“選擇權不在我。”
“燕灼?”宋成風挑了下眉,模樣有幾分贊同地點了點頭,“他這樣做情有可原。”
整整兩年,所有人都在說曲硯死了,唯一堅持的只有燕灼。
宋成風至今還記得兩年前濃霧滾滾的那天,他抱著哭泣不止的小東西向燕灼勸說:“曲硯死了,你必須接受現實!”
燕灼眼底殷紅,卻一字一頓:“他沒死。”
他跪在因爆炸而坍塌的樓房前,肩膀不停聳動,宋成風不知道他是否在哭,只能看到他不停用手摳挖殘垣斷壁,直至指甲脫落,雙臂漸漸血肉模糊,那副場景無論誰看了都要為之側目。
站在和曲硯相識多年的角度上,他曾多次稱讚曲硯利用燕灼的好手段,而作為幾次出生入死的同伴,他最後為燕灼生出不平。
所以他想不明白,“我一直都想不通,兩年前你到底有什麼非走不可的理由?”
杯子裡的牛奶漸漸失去溫度,曲硯久久地沉默,沒有給出回答。
“別買他的東西,肯定有病毒!”
“我爸爸說他是醜八怪。”
“哦哦!醜八怪來賣東西了!”
……
一群半大的孩子嬉笑推搡,嘴裡吐出的都是傷人的話。
被他們圍在中間的是一個身形瘦弱的男孩,枯草般的頭髮蔫嗒嗒地垂在額頭,兩隻眼睛都被遮住了,臉頰上暗紅色的恐怖胎記卻蓋不掉。
他低下頭,兩隻手牢牢抱著塑膠桶,對耳旁的譏笑沒有任何反應。
沉默像是預設。
臉上傳來刺痛,男孩在髮絲的遮掩下抬眼,是有人拿著樹枝戳了戳他的臉。
乾枯的樹枝仍舊尖銳,拿著它的人就跟看不到似的,看向男孩的目光像對待物品一樣,評判說:“好惡心……”
男孩瑟縮了一下,抱著塑膠桶的手指僵硬泛白。
“你是啞巴嗎?幹嘛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