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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的是警長「泰檸」郭泰寧,他隨意地拿腳勾開椅子坐下,將手中的資料夾擺到桌上:「sg sir,這是明天交給檢控的資料。我已經檢查過了,你再看看。」
時運抬眉掃了下資料夾上空缺的便簽欄:「哪宗?」
「串謀偽造帳目那宗。」泰檸連忙將資料夾翻了個面,「不好意思,放反了,放反了。」
「啟凡是吧,放這,晚點看。」時運聽了案情概括就知道是哪個涉案公司的窟窿,快速掂量完份量之後,將視線重新挪回電腦螢幕,「我這還忙著呢。」
襯衫被時運隨意挽起,緊實的小臂線條在檯燈下泛著健康的光澤。泰檸看了眼,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摸完後還吞了下口水,羨慕地說:「哎,大家都是早上同個時間一起訓練,怎麼你這小臂肌又比我結實了?」
「別是晚上睡覺還在偷偷摸摸練拉力器吧,sg sir?」
「滾,睡覺幹點別的什麼不好,還練那個。」時運抖開那隻鹹豬手,玩笑般說,「等你坐到我這個位置,自然就能成了。」
泰檸立刻抖擻了精神:「怎麼說?」
時運撥動電腦螢幕,轉到對方面前:「大老闆天天喊你寫報告,這訓練量和頻度,比拉力器械強多了。」
「別,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警員培訓班,我警務英語差點不合格。」對方聞言失望地揮手,立刻推椅起身,「我走了,你慢慢加操吧。」
震動模式下的手機忽然將滑鼠推移了兩寸,時運望見亮起的螢幕上顯示出一串陌生電話。他本不想理會,可半分鐘之後相同的號碼再次出現,時運只能接起。
「您好,請問什麼事。」他在不重要的事情和人身上保持著冷漠。
「時sir,我要報案。」
帶著微喘的熟悉聲音傳入耳朵,時運的表情驟然凝固。他簌地站起身,緊張道:「你在哪裡?」
中黃是寫字樓林立的新區,但為了接通從地鐵到辦公室的最後一公里,樓宇間依然遍佈著許多四通八達的小巷,為踩點打卡的白領們提供了近路。
不過這類便捷需要建立在熟悉道路或是有人指引的基礎上,如果不是經常在附近活動的人,即使開著導航,也容易迷失在外牆相差無幾的鋼鐵森林之間。
雖然不及舊城區那樣曲折迂迴,但街巷七步一拐、十步一岔的的特徵依舊鮮明,仍有一小部分逃過天眼的死角成為衍生犯罪的溫床。畢竟再華貴的磚瓦底下,都趴著渺小的螻蟻。
時運印象中的姜至是一隻驕傲的獅子,有著危險但漂亮的鬃毛,還有尖利的爪子,從未有過示弱的時候。可方才電話中,對方的嗓音裡分明藏著一絲抖怯,像是突然回憶起剛經歷過且還未散去的恐懼。
尾隨、毆打、逃跑。有限的通話時間裡,幾個詞語大致勾畫出了姜至方才的遭遇,時運來不及細想其中的嚴重性,便已撲身到了現場。即便有姜至在電話中指路,時運依舊費了些時間才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巷子藏得不深,距離外側的幹道不過一個拐角而已,短短的十步距離便乾脆動手,實在猖獗。三人寬的路面本就狹窄,兩側還堆放著不少雜物,但視野所見之處遍佈著纏鬥的陳跡,可見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扭打。
撐骨折斷的黑傘掀翻在地,已經盛起了一汪混濁的積水。姜至有些頹然地背靠在牆面上,昂貴的襯衫印滿了汙漬與血跡交染而成的痕跡,他額角的破損觸目驚心,順著頰邊滑落的血已經凝固成黑紅的痕跡。
姜至抬起手臂,透過撕裂的布料檢查面板上粘著灰塵的擦痕,同時動著身體各處的肌肉試圖緩解被擊打的痠痛,可唯獨不去觸動左手的手指。
沒有不知所措,更沒有想像中的脆弱感,彷彿是已經習慣了一般,冷靜地讓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