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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曉被號角驚醒,慌忙披衣起身衝出帳篷,就見江岸對面星火點點,正朝這邊移動。唐瑾瘋了!水軍怎麼能在暗夜襲營?一旦遇到礁石、暗流,豈不是要全軍覆沒?
兌軍迅速集合,已經全軍戒備,江岸上火箭齊發,一時間夜空流火,炫人眼目。
文瓏站在江岸的點將臺上,在第一波弩箭放出去之後,他忽然意識到事情不對。
“停手!”
將士們面面相覷,卻在主將的命令中放下了手中的弓弩。
夜,再次恢復了原本的靜謐。對面的船隊上依舊豎立著火把的光點,但除此之外沒有一點動靜,就那樣靜靜的漂在河面上。一時之間只能聽到河水“嘩啦……嘩啦……”衝涮著河岸的響聲。
文瓏重重的撥出一口氣,“一旅 、二旅戒備!其餘人等回營休息!從今天起嚴禁脫去外衣睡覺,都和衣而眠!”
眾人不明所以,一旅長悄聲過來向文瓏詢問。
文瓏道:“明早就明白了。”
到了次日一早,那些豎著火把的船仍舊漂在江上,只是被河水流動改了方向。文瓏命人靠近登船,不過一時三刻,船已經被拉到岸邊。
巽國“攻”過來的船上什麼都沒有,沒有人,也沒有兵器。昨晚看到的火光,僅僅是幾簇火把被綁在無人掌舵的船上。
“佯攻。”木柳看完戰船說道。
“今晚還會來的。”文瓏說,“因為不知道哪次會是真的,所以才能成功。哪怕不攻過來,僅是讓我們日日戒備,也是不錯的疲兵之計。不過,計謀就是要你來我往才好。”
木柳問道:“文公已經有應對之策了?”
文瓏不說計謀,僅是溫和的淺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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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國的戰船連著七天從對岸漂過來,都是離國設計不合理的舊船,執勤的兵卒們也都習慣了看到這些無人的戰船。
又是一天入夜,今日不該文瓏巡夜,他卻沒有去睡。文瓏在營地的篝火中閒步,整個州漯大營都已入睡。一間一間帳篷中發出或輕細、或沉重的鼾聲,唯有一頂帳篷的門簾細縫裡還露出一抿幽暗的火光,像是深沉黑夜中的一點螢火。
位於中軍大帳後方的那頂帳篷是屬於建平長公主的,文瓏在帳外站住,輕輕問一聲:“辰君,你睡了嗎?”
帳篷中的人回話,“沒有,進來吧。”
尉遲曉的帳篷裡,只有一架小小的銅燭臺上點了一根蠟燭。被褥好好的疊在床上,顯示出主人並沒有要就寢的意思。床鋪下撒著幾枚銅板,在黯淡的光線下閃出一點金屬的光澤。
文瓏正要問她“銅錢怎麼扔在地上”,就發現帳篷裡到處都是銅板,似乎是將一吊錢都散了。牆角、床底,四處散落著。
“這是……?”
“睡不著,打發時間。”尉遲曉俯身撿起一枚,“看著書總會亂想,不如這樣散一吊錢,一枚一枚拾起來,都找到就快到天亮了。”
“你……經常這樣?”
“也沒有,偶爾會控制不住,亂想些事情。”尉遲曉拾起了幾枚顯眼處的銅板,“這麼晚了,你怎麼不睡?”
“在等事情發生。”
尉遲曉看了看桌上的更漏,“是了,快到時候了。”
轟隆!!!
如炸雷一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驚了隆江兩岸的夜空。尉遲曉的心也被這雷霆聲牽引著,停了一拍。
這就是文瓏的計劃。連續七日,原本每天天明才會被拉到港口的船,今日半夜就被文瓏弄了回來,同時將兌國自己的戰船代替巽國飄過來的戰艦如數擺在江面,做出燃燒火把漂流的樣子。另一邊文瓏又命人將巽國拉回來的船艙裡裝滿魚油彈,摸黑悄悄駛向巽國水寨,一旦事成將燒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