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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小樓的窗前置著臺鸞箏,雲琪踱步過來,隨手劃了一下,頓時響起流水般的銀弦聲。她嘴角彎了彎,索性坐了下來,抬手彈開一支曲子。
花非花
霧非霧
夜半來
天明去
來如春夢不多時
去似朝雲無覓處
&ldo;去似朝雲無覓處。&rdo;她喃喃自語。
她有些出神,停了撫琴的手。
忽然,遠處一縷笛音輕輕飄了過來。
她豎起耳朵,那清脆的樂聲入耳清明,彷彿此刻天上的明月,透徹又飄渺。
難道這個吹笛的人也像自己一樣,有些無處傾訴的心事?雲琪邊聽邊想,隨著流暢的笛聲靜靜出神。
入夜後的街道沒了白天的喧囂,安靜寬闊了不少。朱子琰獨自走著,白日裡的奔波讓他有些疲憊,不過月色尚好,此刻放鬆下來,漫無目的的散散步,倒是挺愜意。不經意間他走到一個街口,似乎有些熟悉,抬眼望去,他明白過來到了哪。
是她住的地方。
那長長的街道後面,就應是她花園深處的閨房。
一陣琴聲傳來,他佇立傾聽,那纖指撥動銀弦,每一下像是也撥到他的心中,絲絲愁緒霎那間煙消雲散。待這樂曲聽得分明,他微微一笑。
自幼時家中突遭變故後輾轉進入飛燕門,行走江湖至今,他的心何曾如今夜這般柔軟。輕舒一口氣,披著絲緞般的月光,他拿出隨身多年的竹笛,也清吹一曲,來和那深閨幽思。
一連幾日,只要雲琪的琴聲響起,不過多久那股笛聲必定會來相和,樂聲有時婉轉恬淡,有時緩緩憂鬱,這令雲琪更加好奇,吹笛之人是一位寂寞雅士,還是像她一樣的深院少女?
但無論是誰,雖未曾謀面,雲琪卻都將他看做了知音。
已近黃昏,江允墨才回到自己的府中。
一個清清爽爽的院落,與其他同僚的府邸相比這裡並不算大,但因他向來一心都撲在公務上,並不太在意身外之物,所以也並不奇怪。只是因他尚未成家,當每日的公務辦完,他獨身回到自己的小院,這裡就似乎顯得有些冷清。好在他習慣飯後讀讀書,練練劍,時間也還算好打發。
這日晚飯後他正看書,忽然管家來稟報,說鎮遠侯府有信送到,務必請他親啟。他趕忙接下書信,開啟一看,簡短寥寥幾個字:
&ldo;江大人:請七月初七日酉時於盛和居外橋頭見,有要事商議。 裴 ‐‐&rdo;
落款只有一個鎮遠侯府的姓氏&ldo;裴&rdo;字,究竟是哪位找他,他不得而知,但見上寫有要事商議,他也並不敢怠慢。
入夜,朱子琰從茶肆裡走出來。
街道上行人寥寥,兩旁店鋪裡的燈光將他挺拔的身影斜拉在地上,偶有路邊收攤的小販也正急匆匆的趕回家吃飯,並沒有人注意到他今日手裡提著把劍,冷玉臥龍劍。走到一個寬闊無人的巷口,朱子琰停下身,淡淡的說:&ldo;既然已經跟了我一路,有什麼事不妨當面說,何需鬼鬼祟祟?&rdo;
原本空無一人的路上忽然閃出三個黑衣壯漢,皆身材魁梧,目露兇光。其中一人冷笑了聲道:&ldo;朱三爺洞查敏銳,果然不愧冷玉劍的名號!只可惜今日我哥幾個必要取你性命,恕不客氣了!&rdo;
話音剛落,三人已經拔刀,從三面向他襲來。他卻面不改色,等到那三人手中的彎刀逼近他身體,才驟然拔劍,凌空躍起。一時間刀劍相觸,暗夜裡火花四起,那三人招招奪命,狠辣逼人,朱子琰卻逐一躲過,以退為進。不過二十招,剛才那殺氣滿盈的三人已經倒在地上,痛苦□□,朱子琰卻毫髮無傷,依舊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