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香山紅葉(第1/3 頁)
張問陶讚道:“這首詩寫景、抒情、用典,渾然一體,真是妙啊!”
趙錫麒道:“看來老師讓你先作詩是對的,但也好險沒讓你先來,不然的話,我們還作什麼呢?”
呂宗伯捻鬚微笑,道:“獨燃心香禱碧空,好,這句做得好!星衍的詩絕妙,你們三人的詩也別具一格,都好!真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範鴻銘道:“你們別忘了還有顧姑娘呢。”
這時眾人都看向了陸風竹,陸風竹大感窘迫,道:“在下行伍出身,只是粗通文墨,哪裡會吟詩作對,不敢獻醜。”
顧庭月‘哼’一聲,道:“木頭就是木頭。”
趙錫麒道:“我看還是由我來代勞吧。陸捕頭,你等等可得飲酒為謝哦。”
他站起身來到窗前,看著搖曳的燭火在窗上留下一道道的斜紋,而庭院中灑滿了月光,忽然一拍腦袋,叫道:“有了!”隨即吟道:
“燈影脈脈繡簾斜,節序頻移感歲華。杯上唇痕證思緒,酒邊愁韻譜紅牙。擬箋庭月通心訴,何意瑤臺厄落花。悵惘幽情風竹裡,綠雲一片淡煙遮。”
劉星衍讚道:“趙兄,不意你平時扯東搗西的,到了見真章的時候還是一點都不含糊啊。”
趙錫麒道:“客氣,客氣,我整天和劉兄這樣的詩壇新秀混跡在一起,就如同整天在廚房門口晃悠,聞著聞著也就學會做菜了。”
眾人聽他語妙,無不讚嘆。
陸風竹道:“請恕在下才疏學淺,實在是不明白這首詩的含義,趙兄能不能跟我講講。”
顧庭月聞言臉色一紅,隨即向陸風竹怒目而視,陸風竹卻裝作沒看見,舉起酒杯呷了一口。
趙錫麒笑道:“好,好,我來講講大意:這首詩說的是一位佳人感嘆歲月流逝,飲酒時想起了戀人,想要透過月亮傳達思念之情,奈何妾有情郎無意,只好失望地看著竹林,任憑自己的思緒如同愁雲一般蔓延開來。”
顧庭月啐了一口,罵道:“不要臉。”
趙錫麒拍了拍陸風竹的肩膀,道:“我這首詩做的不錯吧?還將你二人的名字都嵌了進去。陸捕頭,今天我剩下的酒你都替我喝了,當作是答謝吧?你看如何?”
陸風竹微笑著點了點頭。
範鴻銘道:“想不到今日聚會竟然得了這麼多首好詩,日後傳了出去又是一段詩壇佳話啊!老呂,你不光自己會作詩,幾個弟子也都如此了得,真可以稱得上是一代大師了呀!我看本朝五十年來論到作詩無人能出你左右。”
呂宗伯連忙擺手,道:“範大人這麼說老朽真的惶恐之極,說到作詩,我離當年名震天下的祈香山還差的很遠。祈香山三十歲不到就去世了,我今年六十歲,可就算再活二十年,也無法與他當年的成就相比。差得遠,差得遠的很吶!”
趙錫麒道:“老師,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厚古薄今呢?祈香山的詩我讀過,雖然都是佳作,可老師你與他相比也不遑多讓啊。”
呂宗伯叱道:“小子無知狂妄!祈香山的詩取材很廣,有寫閨閣幽思的,有寫旅人征途的,有寫蒼穹星野的,也有寫小樓庭院的,不一而足,且都能獨得其秀。他的詩豈是一般人能比的?星衍你來背幾首祈香山的詩給大家聽聽。”
劉星衍大聲道:“好!”
隨即他一口氣唸了五首詩:
“回首蓬山事渺茫,無衫歌扇夢魂香。如何一樣春明柳,化作飄萍總斷腸。”
呂宗伯道:“這首詩是是尋常的戀人思念之作,在祈香山的詩中算是平常,但也十分有韻味。”
“同感楊枝洗孽塵,心香一瓣共朝真。神仙墮落為名士,菩薩慈悲念女身。前度姻緣成小劫,下方夫婦是凡人。望娘灘遠潮音近,唯有聞思是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