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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隱輕舒一口氣,緊繃的面色這才在燈光下柔和了些。
皎皎捧著盒子跑來,卿如是連盒子及小鑰匙一道接過手,「你先瞧瞧是不是這一顆,省得帶回去了發現不是,說我在耍你。」
她邊說邊開鎖,隨著盒蓋揭開,幽光從狹縫中透出來。
那光亮引得卿如是也伸頭探看過去:瑩潤生澤,明明清輝。這顆夜明珠是……!
是她的!
卿如是雙眸微睜,一時間怔愣出神。百年前,她出嫁時將母親送她的這顆珠子轉贈給了那位少女,如今怎麼會從月府到她自己的手裡?
餘光留意到斟隱伸過來的手,卿如是下意識猛合上蓋,「砰」地一聲,斟隱縮手倒嘶,「你……!」
卿如是將盒子背在身後,道,「這顆珠子,我不能給你。你請回罷。」
實在不可置信,斟隱瞪大雙眼,急聲問,「你為何出爾反爾?!」
卿如是沒搭理他。
斟隱壓下心火,「世子說了,卿姑娘若是不肯歸還,便請於明日巳時正照渠樓一見。世子會親自與你交涉此事。」語畢,他恍然,冷笑道,「原來你方才是料到了這般結果。小小年紀好重的心計!」
「……」卿如是輕嘆,「小小年紀,多讀些有用的書罷。」
至此兩人初涉失敗。
卿如是沒了繼續默寫的心思,惦念著夜明珠在這百年中的輾轉,以及那少女的下場。難道少女當年死在了月家人手裡?那麼如今這夜明珠又起了什麼作用,為何月隴西要換回它呢?
不得而知,卿如是一整夜輾轉反側,雞鳴時便起了早。
她騎馬行至照渠樓,距離巳時還有三刻鐘。
座中寥寥幾人,半刻鐘過去,竟也無人招呼。她只好自己去戲臺後面喚小廝來,簾子剛撩起,一人迎面走出來,看見她,反倒先怔了怔。
背著光,卿如是瞧不清來人模樣,「小廝嗎?來得正好,我餓了。」
她走回客座,指尖輕敲木桌。
那人微俯身,翻出杯盞給她倒茶,淡聲問,「那麼,卿姑娘想吃些什麼?」遞茶的手修長白皙,指如削蔥根,在微明的天光中呈現一種剔透的玉色。
聲音有些許耳熟,卿如是倏地抬眸。
月白長衫,紋翠鳥,繡蘆葦。他長眉綿邈,鳳眼微狹,顧盼間落落清輝,鼻樑窄挺,薄唇淺淡似染了楓紅的月牙。青絲柔軟披散在肩側,用一截竹枝微綰。所謂秋水為神玉為骨,大抵便是這般精緻又剔透的模樣。
「卿姑娘?卿姑娘?」他的聲音清細明潤,極有耐心地重複,「你想吃什麼?」
卿如是指著他,「蕭、蕭殷??」
蕭殷頷首,將茶杯放在桌上,語調平淡,「卿姑娘,我不能吃。除了我,還想吃些什麼?」
第十二章 你騷出毒來了
他不能吃。這人,這回答,忒一板一眼。
卿如是錯愕一瞬,隨即斂起神色,點了一碟桂花糕,待他吩咐完廚房回來,便邀他一同坐下,「聽說你被西爺拎去協助查案了,昨夜可有去茶坊回溯案情?對了,你今日為何不上妝,沒排你的戲嗎?」
蕭殷搖頭,並未落座,只恭順地回答道,「沒有。世子吩咐今日隨他去茶坊查案,所以晨起後,我沒有梳妝,只在這裡候著。」語畢時,他輕瞥過她抖得頗有節奏的腿,欲言又止。
一個俊挺的男子,對著她這麼位翹起二郎腿活脫脫二世祖坐相的姑娘說「梳妝」。且看他方才欲言又止,怕不是看不慣她這般,卿如是捋了捋衣角,腿也不抖了,頃刻間給他坐出個大家閨秀來。
蕭殷的目光拂過她的腿,風輕雲淡道,「無礙。」
卿如是一怔,「??」
蕭殷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