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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醫生給身體已經僵硬的小傢伙拉了最後一次心電圖,好下死亡的臨床診斷。
葉頌也不知道為什麼非得做心電圖,明明這個孩子早就沒了,心跳呼吸,瞳孔也散大固定了,光看臨床表現就知道已經死亡。
她幫忙解開小孩衣服的時候,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魯醫生沒說什麼,他拉完心電圖,跟警察完成交接工作,這才帶領急救小組返程。
中年婦女所說的想要去醫院搶救的話,他們誰都不信。因為即使想求救醫生,正常人的第一反應也絕非不讓現場的醫生看病人。
她不過是沒辦法承受孩子被她睡覺時不小心悶死的真相,想要推卸責任而已。因為她沒辦法承受旁人的指責。其實她也很可憐,因為只有帶過孩子的人才知道帶小孩究竟有多難。
可掌握主流社會話語權的人,基本上不用自己帶小孩。
一直到重新坐上救護車,葉頌都處於一種極致的恍惚中。其實學了醫,又上臨床實習過,她對死亡並不陌生。在icu實習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有病人走。
但無論是誰,都不願意麵對小孩的死亡。
魯醫生表情嚴肅,鄭重其事地批評了葉頌跟盧偉:「你們對病人的情況一無所知,怎麼能就讓她上車?」
盧偉下意識地辯解:「大馬路上,車來車往的,我們怕在外頭給小孩做檢查不安全。」
按照教科書上的指導,他們必須得在安全的環境下給病人做檢查。
「不安全也不能上車!」魯醫生拉下了臉,「這是我要告誡你們的第一件事。工作一定要照著流程來,不能自以為是做好心人。不然你們被坑死了,都不知道找誰哭去。就是說今天這個事情,她只要抱小孩上了車,小孩是怎麼死的,就講不清楚了。要是他堅持說小孩本來是好的,上了我們車才死的,你們到時候要怎麼辦?」
葉頌忍不住強調:「死亡時間可以判斷出來的。這孩子明顯已經死了好幾個小時了。」
魯醫生冷笑:「誰跟你明顯?你以為她會讓法醫檢查小孩?她才不會走法律程式呢。人家只要鬧,追著鬧,你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他們一天到晚又沒事,天天拉橫幅,天天扯花圈,你能鬧得過她嗎?」
葉頌跟盧偉都垂下了腦袋,不敢再吭聲。
魯醫生這才緩和了臉色,語重心長地強調:「我上學的時候,我的老師跟我講,以後工作第一件事是要保護好自己。我上班以後,帶我的師傅也是這麼講的。現在我把這句話送給你們,沒有什麼比保護好自己更重要的,人只能對自己負責任。你們剛工作,你們的未來還長著呢,保護好自己就是在保護你們的職業生命。有些人有些事叫人間不值得,不要犧牲你們自己。」
兩位新人全都縮下了腦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前頭的司機笑著安慰他們:「以後你們見多了就無所謂了,會條件反射的。這種事情嘛,總要跳坑的。」
他話音剛落下,指揮中心下達的任務又來了:「仁濟分站,請前往愛康健身房接病人,有個人暈倒了。」
急救小組的目光齊刷刷落到了葉頌身上,剛才還滿臉嚴肅的魯醫生都震驚了:「可以啊,小葉,你這挺招財的啊。」
跟他搭班的急救員王明立刻笑著伸出手,催促魯醫生:「唉唉唉,你賭可打輸了啊,今天中午請我們吃涼麵。」
葉頌無語,這種事情他們居然都能夠拿出來打賭,可真夠無聊的。
健身房有人暈倒了,該不會是心腦血管疾病吧?要命啊,要是跟那個腦出血的病人一樣,那問題就大了。
魯醫生卻淡定的很:「怕什麼呀?起碼有七成可能性是低血糖。」
減肥兩條路,管住嘴邁開腿。這個道理誰都懂。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