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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還有一樣病症:是自早就有的,若手指腳趾輕碰了哪裡,面板裡頭便起了烏腫,自在裡面發作腫脹、起膿,直到破皮而出,塗了不少藥膏,渾身盡是膏藥味。這一樁樁病症,皆有出處,只是此時不知:那農家老人得病,只是在家中揣測,土醫草藥能治則治,不能治則硬撐著,直到死了為止。如這般複雜的病症,只能靠身體硬扛了。
其間恰長生和尚下山來,拿了一味藥給李福仁,醫治他的目視不明,要以豬肝為藥引。李福仁笑道:“藥吃得起,藥引卻吃不起,吃豬肝治病,哪有這個福分。倒是陳老姆骨頭摔斷後,病症不斷,可看看她有無法子治!”那長生也懂些許醫藥土方,又以度人為本,自是不敢怠慢,連飯也不吃,當下來到李兆壽家。見她能吃卻形銷骨立,手指頭處處有潰爛之跡,也看不出是何症狀,只是瞧得出有虛症,便又想了幾味草藥,答應次日送來。
閒事休提,單來關注細春。他去連江養池養了半年多,一日回到家來,道:“娘,我悔呀!”常氏驚道:“悔何?莫非池子又塌了?”細春道:“倒不是,乃是因為這池賺了,悔當初借錢借得太少,股份也小呀。”常氏喜道:“阿彌陀佛,能賺就是大喜了,人心哪能知足。”又道:“林公果然有靈,那籤說你會賺的。”當下歡喜不盡,將細春要換洗的衣服取下來,又道:“兒呀,後鍋有熱水,快去洗了,來吃飯。”又緊著給細春去買酒——原來那細春在塘下,已經練得天天離不開酒了,一回來就一筐筐地往家裡搬。凡父母見了兒女事業初有小成,均跟懷孩子時一般高興,那常氏自比普通人更心疼兒女,自是加倍欣喜,恨不得把心肝掏出來疼他。
原來那連江的池塘是新池,土質倍好,那蟶子養得壯,又無病,活生生半年就長成了一茬。又因那裡的塘租不到本地的一半,自然獲利匪淺。雖如此,細春卻高興不起來,原來七個股東里,就他的股份最小,賺了錢,還沮喪不已——思量如何再加大成本。當下常氏又四處籌錢。不過這次籌錢有譜,因有了好的形勢,常氏面帶喜色,將細春池塘的狀況說得天花亂墜,讓人覺得是養了下金蛋的母雞——又從親友處借了三萬帶利或者不帶利的錢來,連自己賺的一起壓下去了。
單說這一日,二春中午去燒爐,兒子平平卻要跟他去——頑劣任性得很,得說一不二地依他——便坐在二春的摩托車後到磚廠來。平平下了車,也不顧他爸爸,到廠區壘起的一摞摞磚頭之間玩去了。二春在燒爐間裡呆到傍晚,出了來,到處尋平平,卻不見了。那平平極是頑皮,此地又離家近,都能看見村落,二春想,許是他自己回家了。便騎車回來,問雷荷花道:“平平呢?”二春道:“不是跟你去工廠了,一直不見回來呀!”全家都慌了。常氏驚道:“兒呀,你如何這般粗心,那小孩子才六歲,你得看緊的!”雷荷花抓了二春又哭又捶,道:“你這死人,把孩子弄丟了自己跑回來了!”李福仁道:“莫怪了,還不快回頭去找,這麼遠他不至於自己跑回來的。”二春慌張又騎車去廠區,雷荷花哭啼著坐在後面,四下裡問人家,都沒看見這樣的小孩。二春倒冷靜下來,想起一處,心中一凜,忙驅車往一片空曠處水池裡一看:偌大的一片水中,平平漂在上面,像一隻落水的小狗。
原來這是挖土燒磚留下的大坑,四處雨水往這裡聚集,形成一個兩三米深的大池塘——曾聽說有小孩在這裡被淹的。那二春閃念一想,焉能不驚,當下見平平果然浮在水面,未知生死,便把摩托車一甩,已然滾到水中去,托起平平往岸邊爬來。在水中卻聽到平平格格地笑著,似在玩耍,心中稍安,好在離岸不遠,遊兩臂就上岸了。雷荷花趕過來,眼淚汪汪,只抱著不住地後怕,想若遲到一步,兒子就沒了。平平卻很興奮道:“方才有一個人在水底託我,太好玩了!”死裡逃生,回到家裡,還不住跟常氏重複這句話,眾人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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