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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外,一輛黑色的汽車早早地停在路邊等著,秦遙穿著黑色的羽絨服,扣著黑色的棒球帽低頭快速走過去,拉開車門,駕駛座的人自動下車,他踩了油門揚長而去。
距離梅超被秦勇帶走,快要四十八小時。
秦遙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翻出資料線,給手機充上電,手機開機之後,他查了一下通話記錄,秦勇仍舊沒有聯絡他。
他陰沉沉地冷笑出聲,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ldo;你說你,盡朝死路走。&rdo;
車輪胎碾壓雪籽的聲音咯吱,在像是結了薄冰的空氣中異常清晰。
破舊院落裡,秦勇和兩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屋簷底下,堂屋的燈開著,只是也不怎麼亮。
&ldo;你確定他回來?&rdo;其中一個男人有些不耐煩地問。
秦勇舔舔牙齒,往雪地裡啐了一口,&ldo;會來的。&rdo;
這回答逗笑了另一個男人,&ldo;秦勇啊秦勇,你他媽還真不是個東西,這麼搞自己的親兒子。&rdo;
&ldo;他要是拿我當親爹,我也不能這麼對他,一個破便利店就想把我打發了,沒門兒!&rdo;
梅超蹲在窗戶腳下,暖氣片離得不遠,烤得人臉上的面板像是有了幹紋。
真是滿目荒唐,她縮在角落裡,覺得無力又憤怒。
&ldo;我說你也賭了這麼半輩子,也沒贏幾回,怎麼不收手?&rdo;一個男人點著煙問。
&ldo;不然呢?&rdo;秦勇乾癟的臉上忽然顯出一絲兇狠。
&ldo;什麼?&rdo;
秦勇不再回答,像是一根針刺到心間。
這就是一個人被慾望完全操控的模樣,他們最接近答案,卻裝聾作啞繼續尋歡。
最接近答案的人,是最為懦弱的人,站在答案旁邊,卻不敢抬頭去看,以自我愚弄的方式在真相周圍盤旋。
&ldo;這天氣,真是賊他媽冷。&rdo;男人將手中的菸頭扔在地上,幾個人進了屋,堂屋門也被關上,只一條縫裡透出些光。
院子裡靜了下來,偶有樹枝上的積雪砸在地上的輕響。
過了好久,梅超站起身,腿已經有些麻了,她扶著牆慢慢地活動。
靠牆放置的低矮床頭櫃破舊不堪,她仔細瞧了一下,櫃子和牆中間卡了一大本相簿,梅超彎腰拿起來,翻開,翻了幾頁,嬰兒變成男孩,最後一頁,是二零零九年,她算了算時間,應該是秦遙剛剛上高中的那一年。
她看著數碼照片角落裡的時間,大概他的母親就死在二零零九年。
已經十年了。
秦勇依舊沒有變,或者,只是更甚。
梅超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秦勇的時候,在酒吧裡隨手操起酒瓶子就往秦遙身上砸,那時她和秦遙還沒有多熟,依照以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行事準則,她是不會讓自己摻和進這種事情裡的。
若那一次被解釋為不明事態下的衝動,那麼,後來知道了一切,她仍舊攪和進去了,是為什麼呢?
她翻著手中已經有些化渣的相簿,看著十六歲的秦遙,她忽然明白了。
不一樣,他們不一樣,縱使秦勇是他的父親,可他們就是不一樣。
她和秦遙一樣,不願意承認秦勇和秦遙之間的聯絡。
&ldo;不一樣的,你和他不一樣&rdo;,梅超輕撫著照片低喃,&ldo;你只是沒得選而已。&rdo;
夜深了,她貼在門邊,堂屋裡連僅有的電視聲音也沒了。
她握著裡屋的門把手用力一提,將門嚴絲合縫的關上,然後拿出在房間中翻出來的一字螺絲刀,一點點地開始擰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