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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說。她今生的良人,究竟是託付對了還是錯了?這個天下,她是為了他而算計,還是他註定要為了她放棄天下?
這個夜晚,不知何時,星辰已經悄然西斜,就連明月也掩去了光彩。黎明就要到來,可對於芸芸眾生而言,這個世界,真的會有黎明,會有光明嗎?戰亂,暴政,戰亂!
天亮,對於她而言,也只不過是一個盡頭。一個抉擇,去,抑或是,死!
她不怕死,她只怕,今生拖累了他!
“我去!”她轉身面向項羽,新生的陽光投影到她的面龐之上。本應是帶來幾分活力與血色,卻不料彰顯的更加蒼白。她悽婉一笑,宛若生離死別,“籍!對不起……”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能拖一天,便也是一天了。
她低頭道:“等我回來,我一定唱楚歌給你聽。”
四年苦戰(2)
天空宛然是一片湛藍,如若大海般遼闊,不知道何處是始源,亦然不知何處是終結。
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靜靜地依靠在一株參天古樹之下,抬頭仰望。這一襲紅衣,長長的束腰,恰好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那膚若凝脂,眉目如畫的美麗,宛若最美的紅霞,美而不妖。
她這個人,最討厭的,便是紅色。那是鮮血的紅,是死亡的紅,是火焰的紅。即便,這個顏色,最是適合她,也最為懂她。從小,她便對這個顏色深深地厭惡,厭惡這個顏色在那麼一個瞬間,毀去了她的城,破了她的家。如今,她卻為了那個人,用虞姬的身份,穿上這一身紅衣。
嬴胡亥站在原地,靜靜地遙望那個女子,半晌無法言語。他緊緊捏住手中的一個藥瓶子,似乎是想要融入骨血之中。
四年了!他看了她四年了!
這四年裡,他未曾再見她笑過一次,也未曾與她多言半語。不是他不想,而是她不願。
她不願再多瞧他一眼,多與之說半句閒話。她只是獨自一個人,安靜地站在那個地方,遙望著不知何處的遠方。
想必她的心裡,是深深地思念著那個人的吧。
“藥,煉好了麼?”白隱竹輕輕問道,波瀾不驚。
胡亥將手中的藥瓶子慌忙掩藏在了袖口之中,道:“還沒有。”
“四年了。”白隱竹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道,“這個時間,恐怕已經到了吧。”
胡亥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他知道她在說什麼,的確,這個藥很久之前就已經煉好了,只不過……只不過他不捨,捨不得就此形同陌路。
白隱竹輕笑道:“你對我做的事情,我都知道,謝謝。”她那麼一笑,只覺得天地也微微有些變色,更無論說面前的胡亥了。她見他這副模樣,雖是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道,“我已經決定了,你不要再阻攔我了,其實你……也阻止不了……”
胡亥緩緩從袖口中,摸索出那個小小的瓶子。細長的手指,來回撫摸那瓶子上的每一寸地方,似是在惋惜,在心痛。只聽得他道:“我知道我攔不住你,我只想著,能和你多一天,多一時辰也是好的,哪怕只有在背後看著你。”
白隱竹低頭沉默。她心裡十分的清楚,胡亥雖然從頭到尾,未曾說過一個“愛”字,但他的所作所為,只怕已經遠遠超出了愛的範圍,即便是項羽,也未必能為她做到如此地步。
胡亥將手中的瓶子扔給了她道:“其實藥,三年前就已經煉好了,你拿去吧。”
三年了,不!何止三年,一共……七年!她硬是沒有任何“回心轉意”的跡象,難道,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一個人的付出,一個人的情願?
白隱竹緩緩開啟藥瓶,猶豫了片刻,朱唇也已經被咬破。
半晌無語,半晌的寂靜。
有時候,胡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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