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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盛顛出一支煙,放在唇邊,想到這裡是醫院,又丟在垃圾桶裡,坐在長椅上垂頭嘆氣。
「你外公之前教導過我,祉硯,你也是個好孩子。」虞盛拍拍他挺直的脊背,溫聲道,「這次醫藥費已經退給你了,我們虞音一直受你照顧,總是個拖累。」
宋祉硯喉頭髮痛,乾澀地回道:「不是拖累。」
他最愛的人,是掌心溫熱的火光,怎麼可能是拖累。
宋祉硯的鼻尖發酸,他能料到虞盛下一段話是什麼。
果然虞盛話鋒一轉,指了指病房道:「臭丫頭自己在外面實在不放心,我們怎麼勸都不聽,叔叔這幾年一直在外國做業務,實在沒時間回國,祉硯,她聽你的話,你哄哄她,現在手續辦好了,等她病好就出國。」
虞盛的手掌拍在他的背上,似乎有千斤重。
虞音在國外和家人在一起,確實比在這邊孤苦無依好很多。宋祉硯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很難護她周全。
虞盛還看了看手機,嘆氣:「今天有課吧?你快去上學。」
宋祉硯已經請了一天的假。
他隨意應了兩句,將買好的早點帶走,到了樓下,隨手丟到垃圾桶裡。然後從口袋內尋出香菸,放在唇邊點燃。
虞盛的話縈繞不去,他沒有任何權利讓虞音留在國內。大三確實有出國交換的機會,或許虞盛也在等她到了這時候,帶她離開國內。
宋祉硯只能眼睜睜看她離開,甚至還要他伸手將她推走。
醫院外圍的牆面布滿粗糲的碎石,外面用淡粉色的油彩刷了整一面牆。宋祉硯的拳起初只是輕輕捶打兩次,而後就變成了兩記重拳,頓時刮出一片血印。
他捂著額頭努力想著對策,最後只能雙手流血,坐在簷下靜默地抽菸。
鈴聲打亂了他的麻木的思維。
他從口袋裡抽出,放在耳邊,聽到了虞音擔憂地聲音:「硯哥,你去哪了?」
跟她說只離開一會兒,現在跟姐姐聊天忘記時間,已經快到中午。
他聲音沙啞,輕輕道:「怎麼了?」
虞音瞭然,肯定是他看見了病房裡擠滿家裡人,這會兒只有虞岸坐在旁邊劃弄平板,偶爾抬起秀氣的眉毛看向虞音,又垂下眼睛,等她掛了電話才問:「怎麼回事?」
「他說今天你們在,先用不到他。」
虞音靠在床上看著精緻的港式早點,有點想念他熬的甜米粥。
虞岸道:「出國的事怎麼想的?」
「不想。」虞音扒拉著盤子裡的晶瑩剔透的小包子,「吃不慣。」
虞音不喜歡高檔西餐,而且常抱怨外國菜難吃,並且會有一定的腸胃不適。她長了個地地道道的中國胃,自然也對出國這件事很不感冒。
衣食住行,她都習慣了在這裡的生活。何況還有他在。
法學很難出國學習,宋祉硯心儀的方向也不是國際向的,更何況他根本沒多少出國的資金,這樣一來,虞音基本上要跟他分隔兩地,甚至再也不見。她也不傻,為什麼答應那種鬼要求。
她求救地看著虞岸,虞岸比父母開明很多,坐在她身邊安撫道:「我去說說,你好好養病。」
虞岸出了病房,兩夫妻正在門外商量著怎麼把虞音帶走,虞盛看見大女兒出來,柴油不進,遁回病房,外面只剩下母女兩個人。
「她不願意,何必逼她。」
馮婷是個沒主見的,虞盛年少時追求她,看著人帥有錢會說話就答應了,一轉身兩個女兒都長得這麼大,讓她安排孩子的未來,她做不到,於是擺擺手,「隨你們,想做什麼做什麼,你同我說,還不如管管你爸。」
虞岸挽著母親的胳膊,笑著說:「你去勸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