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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案上的這些,就是晚飯時剩下的,沒有人動過,只是有些涼。
美食當前,裴雲瀟一整天水米未進的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來。
她再顧不得別的,一手抓起盤中放涼的燒雞雞腿,另一隻手拿過一隻綠豆糕,往嘴裡胡吃海塞。
這一刻,什麼禮儀,什麼形象,她全都拋在腦後。那都是沒餓過肚子的人才講究的東西!
彼時的唐桁,正慢條斯理地從燒雞的雞腹處撕下一條肉絲,剛放進嘴裡,就看到對面的裴雲瀟把剛端起來的一盅白玉翡翠湯給「一干而盡」了。
唐桁看著手裡的雞肉,突然就覺得食之無味。
想他這些年,為了能成為裴家七公子合格的義兄,為了能儘早的出人頭地,他花了多少功夫,才從腦子中儲存的書冊中好容易翻出個教授禮儀的古籍,悉心抄寫,潛心修習。
可再看看現在裴雲瀟的形象……
他學禮學了個寂寞!
「大哥?你怎麼不吃啊?」對面的裴雲瀟嘴裡鼓鼓囊囊地,還得出空兒來問他一句。
「吃、吃著呢。」唐桁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裴雲瀟恍然驚覺他的想法,囫圇嚥下口中的白玉豆腐,說道:「倉廩實而知禮節,餓得急了,有些禮數,實在沒有必要。」
「再說,禮數只是規範言行之用。君子立身,以仁義為先,若是太拘泥於小禮,則本末倒置。這世間全小禮而無大義的人還不夠多嗎?」
唐桁心中猛地一動。全小禮而無大義,此話說得好。
他又一次對裴雲瀟刮目相看。為人坦蕩,處事清醒。難怪她對裴家那般格格不入,每每提起,都覺得親情寡淡。
唐桁看著自己手裡的燒雞,張開嘴撕咬了一口,就像小時候,他被唐老太太餓了一天,躲在廚房偷吃時一模一樣。
兩人吃得正開心,一陣腳步聲忽然在廚房外響起。
兩人動作一頓,屏息靜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拉越近……
唐桁扔下手中的燒雞,一把抓起裴雲瀟的後襟,衣袖撩過,刮滅屋中的燈火,腳尖一點,竄上房梁。
同一時刻,廚房的門被推開,走進來個揉著眼睛的小廝:「真見鬼了,剛才還亮著呢……」
說著,小廝看也不看,轉身嘟囔幾句,忿忿然地又走了。
房梁之上,唐桁鬆了口氣。待回過神,才發現裴雲瀟正死死抓著自己的袖子。
想起她極為怕高,唐桁轉頭有意安慰上幾句。哪知正看見裴雲瀟一手抓著自己,另一隻手裡居然還捧著個雞翅吃得正香!
剛剛電光火石的危急時刻,裴雲瀟居然還能趁機拐帶出個雞翅來!
唐桁:……以後,還是不要餓到她的好。
填飽了肚子,裴雲瀟和唐桁這才離開廚房,往白日裡許牧召見他們的院子中去。
這裡是莊園內院的最中心,也是許牧的臥房、書房的所在。
按照一般人的心思推斷,如果有證據,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這裡。
裴雲瀟和唐桁最先摸進了許牧的書房。
有一個事實是裴雲瀟不得不承認的,那就是世家悉心教養的子弟,再荒唐,再沒有下限,肚子裡的墨水是不會少的。
從這個意義上說,也許許牧還真能稱得上一句江南才子。
就像這書房中陳列的各種經史典籍,一看便知是被翻過多次的;還有多寶閣上的珍寶,價值必然不菲;以及牆上懸掛的字畫,落款都是一個人,極有可能就是許牧的手筆。
裴雲瀟和唐桁在屋裡小心地翻找著,一直沒能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突然,唐桁的目光被書架上的一隻書匣吸引住了。
那書匣是一隻漆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