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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雲瀟眼神安撫他不必自責,卻也覺得奇怪:「這倒奇了,雁過留痕,人過留聲,鹽幫那麼多人,要吃要喝,總不能一點痕跡都找不到吧?」
錦和四人都是被裴氏家族悉心培養出來的好手,武功、尋蹤、探報皆是一流,那鹽幫難不成還能上天入地嗎?
「小公子,屬下也不信沒有一點蛛絲馬跡,但無論怎麼查,都毫無進展。所以屬下有一個推測……」錦和欲言又止。
「你說!」
「屬下推測,柘州,包括此前案發的江南幾州縣,恐怕已經全被鹽幫的勢力掌控了。只有這樣,才能上下勾結,幫助抹去所有痕跡。」
「……」裴雲瀟一下子站起來,緊緊盯住錦和。
「錦和,慎言!」錦年趕忙警告。
這種推測,就等於是說,柘州等地,勾連成片,儼然已是個獨立的小朝廷,再不聽皇帝和六部的調遣了!
裴雲瀟也不太相信。並非她不信何家和汾陽侯沒有那個膽量,而是她不信何家能有這麼大的勢力。
何家與裴家作為世族中兩個對立的領頭人,纏鬥這麼多年,互相都很是瞭解。何家有那麼大的本事,能瞞天過海做出這種事嗎?
那可是盤踞整整十三個州縣的勢力啊!
「小公子,屬下並非危言聳聽。」錦和解釋道:
「屬下雖在柘州未曾發現鹽幫蹤跡,可倒是看出不少別的門道。就比如城中只有一家鹽號,還離知府衙門極為接近。這情形,與青山縣的情況很是相似。」
見裴雲瀟聽進去了,錦和才繼續說:
「屬下還聽說了一個傳言,說柘州城夜半時有盜匪殺人搶劫,故而無人敢在夜晚出門。屬下探查後發現,確實夜晚又衙役巡邏。
此事看著正常,卻又不尋常。偌大的柘州府,竟能讓賊人當街殺人,數月不能擒兇,怎麼也說不過去!」
「屬下以為,只要小公子到柘州一看,定能察覺出怪異。」
裴雲瀟知道錦和心思一向縝密,他既然能斬釘截鐵地這般說,那證明一定就有大問題了。
江南私鹽大案,在明面上已經是了結了的。何氏與汾陽侯之所以敢在這個時候達成合作,未必不是覺得此時正是朝廷鬆懈的時候。
他們並不知道皇帝和裴家派了自己暗中探查,這倒正好方便了裴雲瀟。
皇上和祖父之所以不讓她輕舉妄動,無外乎是怕不能一網打盡。但若真如錦和的推斷,江南十三州縣皆已勾結,那還有什麼可怕的?
她現在只需去柘州走一趟,確定錦和的判斷,之後再上奏皇帝,把這些勢力一鍋端了,還擔心什麼漏網之魚?
到時此案交由刑部一審,冤枉的,不冤枉的,不就清楚了嗎?
思前想後,裴雲瀟終於下了決心:「好,我們馬上啟程,去柘州!」
當晚,裴雲瀟來到唐桁房外,叩了叩門。
自從她來到青山縣,唐桁便一直陪著她住在客棧裡。
「兄長。」
一開門,唐桁便被裴雲瀟一身黑衣,頭戴冪籬的打扮給嚇了一跳。
「瀟弟這是……」
「兄長,柘州有變,我必須連夜離開,特來向兄長告別。」裴雲瀟說道。
「誒等等!」唐桁叫住她:「可是私鹽一事?我既然已經知道了私鹽之案,就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我和瀟弟一起去!」
「可下月就要開考了……」
「怕什麼,知識已在心中,還怕跑了不成?」唐桁瀟灑一揚手:「瀟弟外出奔波,我卻寒窗苦讀,那才叫勝之不武。」
裴雲瀟無奈一笑,只得同意了。反正唐桁腦袋裡的學問逆天的很,她根本不用替他擔心。
「那便走吧,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