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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雲瀟抬頭望望天色,甩去心頭最後一絲鬱悶,揚起馬鞭:「走吧,今晚天黑之前,還要趕到錫州大營呢。」
錫州大營距離柘州有行軍一天一夜的距離,是朝廷派駐地方的衛軍之一,本意是拱衛江山穩定。
錫州營有兩萬兵馬,均是上過戰場的精兵強將,這也是裴雲瀟選擇由錫州兵馬來圍剿鹽幫的原因。
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其實在柘州附近,也有一支兵馬,甚至將領還是裴氏的擁躉。出京前,裴瑫曾提過使用這支兵馬,但卻被裴雲瀟拒絕了。
她對裴瑫的說辭是,此次出京查察巨案,不僅是裴家指使,更受皇帝命令。如果選用柘州的兵馬,皇帝定會不喜。
裴瑫心機深沉,老謀深算,一聽這話,便同意了裴雲瀟借調錫州營的建議。畢竟錫州營的將軍杜紹,乃是皇帝信用之人。
但裴雲瀟想得卻是,杜紹乃寒門出身,積功才做到幾天這個位置。當年他曾跟隨劉缶在邊關徵戰,對黃、劉二位大人極為仰慕。
這樣的人,是她和唐桁天生的盟友。所以無論如何,這個剿匪的功勞,也必須交到杜紹手上。
直到黃昏時分,日暮西沉,裴雲瀟、唐桁和錦年三人才來的錫州營大營之外。
兩個守門的軍士見到三人,執起□□以作防備,口中喝問:「來者何人?」
三人齊齊下馬,裴雲瀟上前,掏出密旨與紫葉金符:「京城裴雲瀟,有要事求見杜將軍!」
軍士得見五爪金龍,就知事關重大,喚來另一人換防後,朝營中跑去報信。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見錫州將軍杜紹穿著甲冑跑來,一見裴雲瀟手中的密旨,便解劍下跪。
「臣杜紹……」
裴雲瀟上前制止:「杜將軍請起。此事機密,請入內密談。」
「哦,好,請幾位隨我入營!」杜紹趕忙站起,將三人引向營房。
進得屋內,裴雲瀟命錦年守在門口,這才展開密旨,交給杜紹。
「杜將軍,事關重大,還請立刻選派人手,向柘州等地進發。」
杜紹面帶猶疑:「裴七公子,這十三州縣的鹽幫位置是從何而來?」
「我有我的渠道,情報絕對真實,請杜將軍放心。」裴雲瀟回道。
「可柘州也有兵馬,為何不調?」杜紹反問。
「柘州城已被許家掌控,我如何確定,柘州兵馬不被收買,暗中洩露訊息?」
「柘州營將軍曾是當朝裴太傅的門生,裴七公子應該用著更順手才對。」杜紹不愧是武人,說的直白的不得了。
裴雲瀟嗤笑一聲:「門生又如何?金錢利益面前,人都能變成鬼,還有什麼不可能?」
杜紹的神色還是有所懷疑,遲遲不肯決定。
「杜將軍是在擔心,裴公子未曾呼叫柘州兵馬,反而捨近求遠,是設了一個圈套陷害將軍嗎?」唐桁在一旁突然開口。
杜紹一愣,轉頭看過去。
「是否在將軍眼裡,聖旨不重要,紫葉金符不重要,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也不重要。但我二人區區十幾歲少年,長途跋涉,求將軍為民做主,是否別有用心,反而更重要?」
杜紹看向唐桁,一眼之下,便覺此少年性格沉鬱深邃,竟不能看透,他日定非池中之物。
難道,這又是哪個世族的公子?
「你是誰?」杜紹問道。
「在下青山縣,唐桁。」
青山縣?杜紹眉頭一皺,這個地名總覺得有些熟悉。
「唐桁、唐桁……」杜紹默唸著這個名字,突然靈光一閃:「聞聽青山縣有一少年製造了一種『龍骨水車』,得陛下嘉獎,要求在江南凡有坡地之田的地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