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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給我一根。」凌鶴沖他揚了揚頭。
他遞了一根煙過去,兩個男人對坐著,看著窗外灰灰的天,煙抽了一根又一根,直到暮色四合。
臨走前,凌鶴把那份驗屍報告重新放進檔案袋,親自交到檔案室,看著它重新被封存,就像看著一段往事和一個時代離開。
轉天江碧溶和顧聿銘分別和家人去祭拜自己的父母,江州和樊馨也是第一次知道了所有事的來龍去脈,除了能後悔和感慨,好似什麼都做不了了。
「還是羨慕承承,他那麼小,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多好。」晚上回來,江碧溶對顧聿銘感慨道。
「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煩惱。」顧聿銘笑了一下,安慰道,「你以為江來來和顧大吉就沒有煩惱了麼,都是一樣的。」
江碧溶愣了愣,然後看著他蹲在地上玩顧大吉的耳朵,它顯然是被顧聿銘的執著打敗了,乾脆連反抗都懶得反抗,它似乎有些無奈地趴在地上,眯著眼睛,任由顧聿銘把它的耳朵掀起、壓下,再掀起、再壓下。
她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招了招手,「來來,給你吃零食。」
聽見她叫來來,顧聿銘忽然扭過了頭,笑著道:「我前些天看貓譜,咱們家來來這樣全身都是白的只有尾巴齊根黑的,叫雪裡拖槍,是名貓來的。」
江碧溶頓時驚訝了一下,「哇,承承真厲害,居然撿到這麼好的貓,哎喲,不愧是我的大侄子。」
「你更厲害。」顧聿銘湊過來按著她的頭就親了一下她的臉。
就這樣年就過了,或許是為了過個好年,宏盛和蔣百川的事並沒有被曝光,除了小部分人之外,大多數人還不知道這些事。
但就在己亥年春節剛剛過完一週後,新聞就鋪天蓋地而來,先是宏盛涉嫌洗錢、財務舞弊與蓄意謀殺案被查處,接著爆出法人餘喻為三十年前「11·27」案主犯已被公安機關逮捕,為其提供年審服務的華暉會計師事務所也被牽涉其中,簽字注會被調查,內部開始了轟轟烈烈的自查,一時間業內議論紛紛。
江碧溶只覺得慶幸,如果不是他們動作快,只要拖過了這個審計年度,就算明年宏盛才被清算,她和唐邈甚至遠華都吃不了兜著走,她的職業前途就會因此被徹底斷絕。
最後引起s市上層社會地震的,是以蔣百川為首的一批政府高官的紛紛落馬。
執掌權柄的人換了,很多東西都變了,比如商人們要重新打聽新領導的喜好,給他們送禮和他們結交。
又比如,凌鶴走進公安局的大門,所有人都對他點頭致意,「局長早上好。」
但很多東西也沒有變,該吃飯的吃飯,該掙錢的掙錢,總會有新的陰霾出現在天空中,又被風和雨吹打散開,露出明亮的光芒。
江碧溶和顧聿銘從東方廣場的餐廳出來,她仰頭看著大大的電子屏上播放的化妝品廣告。
顧聿銘就站在她的身邊,她扭頭過去看他,燈光下他臉部的線條格外稜角分明,眼角微微的揚起,流露出笑意來。
他伸手攬著她的肩膀,和她一起看那廣告,她偷偷地依靠了一下他的胸膛,那一刻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就那樣緩緩落入水底,沉重而安定。
江碧溶的視線從廣告上離開,落在他的臉上,霓虹倒映在他的眼睛裡流光溢彩,他的額頭和鼻樑都蒙上了一圈朦朦朧朧的光,輪廓已經成熟硬朗,和以前的青澀模樣早就大不相同,可是他笑起來的模樣並沒有變,還是以前那個會揉著她的頭叫她阿溶的那個青年。
她看著他,心想,真好啊,這個人是我的。
這個人是我的。
這樣想著,她就踮著腳尖親了親他,然後被自己嚇了一跳。
她從沒在公眾場合做出過這樣親密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