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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是坐到了九點多快十點了才在江碧溶的催促下磨磨蹭蹭的離開,又說好了第二天一定要同她吃飯。
送了他出門,江碧溶鬆了一口氣,回到客廳時才發現他寶石藍色的領帶落在了沙發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解開的。
她彎腰撿了起來,摸了摸布料,觸感柔滑,應當是真絲的,她想了想,還是疊了起來,準備第二天還給他。
江碧溶原本以為這件事解決之後可以安然入睡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天夜裡她睡得並不好。
夢裡反覆的出現很多年前的一些事,有爸爸媽媽出事之前的一些零散片段,比如他們一起吃飯是怎麼吃的,飯桌上又說了什麼,還有出事後大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以及顧聿銘離開之後的那個冬天漫天的雪。
她是哭著醒過來的,夢裡的具體內容其實已經記不清了,但是那種難過好像還殘留在胸腔裡,讓人覺得悶悶的。
江碧溶掀開被子下了床,拉開窗簾望了眼天邊還沒升起太陽的雲層,張了張嘴,覺得喉嚨有些幹疼,連忙跑到外面去倒了杯水喝了,這才覺得好了些。
遠華已經在九月份的時候完全放開了著裝,所以每天上班前江碧溶都變得更熱衷於給自己搭配衣服。
等她終於出門,已經是八點了,好在住處離辦公的大廈並不遠,她隨手在路邊招了輛計程車,在離大廈還有一段距離時被堵住也沒有驚慌,下了車慢慢的走過去,權當是散步。
接下來的一整天都在忙碌中度過,先是跟唐邈匯報工作,接著繼續和華菲她們開會討論工作計劃。
中午休息和顧聿銘簡短的通了個電話,順口就問了句,「你呢,一早上都在忙什麼?」
顧聿銘似乎十分高興於她能問這個問題,於是興致勃勃地告訴她,「確定了一個專案的最終方案,十分漂亮……」
那是一個外地的飯店大堂改造專案,因為地處水鄉,飯店本身的風格就是古樸典雅的江南建築,黑瓦白牆、曲徑迴廊,小橋流水、花木扶疏,因此在改造時更加註重與原有風格的融合。
但客戶又非常希望中間能夠加入一點新的元素,於是負責新大堂的屋面設計的建築師就將一個四坡金屬建構屋頂放在一個形成了前後院落和側開天井等傳統空間序列的現代方盒子上,依舊延續原有的黑白色調,看起來有一種煙雨空濛的感覺。
江碧溶依舊是聽不懂的——她從來就沒有聽懂過,九年前她還是個學生時聽不懂,九年後依舊聽不懂。
身為審計師的江經理耐著性子聽電話那頭的男人講完整個專案的設計之後,覺得頭腦有些昏沉沉的,午休時間本來就犯困,聽完之後更困了。
顧聿銘講完之後有些意猶未盡,見江碧溶沒聲兒了,還問了句:「阿溶,你還在聽麼?」
江碧溶嗯了聲,憋了半天憋出一個問題來問他:「……這個很貴罷?」
顧聿銘愣了愣,以為她這是出於財務人員的慣性考慮,於是想了想才應道:「兩百萬左右罷。」
畢竟主持設計的是業內頗負盛名的設計師,收費當然不會便宜的。
江碧溶哦了一聲,又深覺沒什麼話可說,於是裝作很忙的樣子道:「我還有工作,先掛了。」
顧聿銘不疑有他,只說了聲注意休息後就掛了電話。
其實也不算很忙,之少還沒到要忙得連午休都沒有的時候,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總有些奇怪又複雜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像剛剛開始談戀愛的時候,有些放不開,又有些侷促不安,不知道該跟對方聊什麼。
江碧溶垂著眼,在心裡不停的嘆氣,覺得有些丟臉,都這把年紀了,他也不是剛認識的,他們之間有那麼多好或不好的回憶,怎麼偏偏就無話可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