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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知道,他只是在用最靜默的方式把自己的心,生生凌遲。
後來杜明燦回家大睡了三天三夜,第四天開始瘋狂的採購。他說他要去旅行,要去看看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要代替鍾千藝完成他們未完成的約定。
他每天都會在朋友圈上寫下當天的旅程,用照片記錄他走過的路,用文字寫下他的所見所感。每一天他都會在結尾處寫下一句話:
我會聽你的話,替你去看你想看的一切,然後逐幀逐影的告訴你,你喜歡的世界究竟長成了什麼樣子。所以請你,一定要等我。
我多想擁有可以控制記憶的本領,把那段屬於兩個人的記憶從杜明燦的腦海里抽離。我知道這極其殘忍和不公平,可我只想活著的那個人,可以不那麼痛苦。
杜明燦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長壽的人了,因為他真切的體會到,什麼叫度日如年。
杜明燦不在的那段日子裡,家裡來了一個陌生人。
說是陌生人,倒也不貼切。我和他曾經在美國見過一面,甚至可以說,不打不相識。
他就是那個售賣那幅phia的畫廊老闆,高歡。
&ldo;小藝哥有東西要交給那個杜明燦。既然他不在,請你幫忙轉交吧。&rdo;
&ldo;這是什麼?&rdo;
&ldo;開啟看看。&rdo;
我把包裹在外層的包裝一層層的拆開,一副畫作的邊角暴露在了眼前。那是我非常熟悉的,字跡,來自杜明燦的,phia。
&ldo;這是&rdo;我驚喜的不知該說些什麼,連忙把所有的包裝拆掉,漏出完整的畫作。&ldo;你你你你不是說賣了嗎?怎麼又回來了?&rdo;
&ldo;花了三倍的價錢買回來的啊,另外還搭上了我一幅珍藏了好些年的作品。你可不知道,嘴皮子都磨爛了。&rdo;
&ldo;你會有這個好心?&rdo;我將信將疑的看他。
&ldo;我才沒有這個閒情逸緻管你們的閒事。&rdo;高歡搖頭一笑,&ldo;還不是小藝哥,像個門神一樣守在我畫廊門口,不知道阻了我多少財路。就那麼守了一個星期,警察局都進過了,還是不放棄的來找我。我實在是被他軟磨硬泡的沒轍了,才答應了幫他。&rdo;
後來我把這幅畫交到明燦的手上,斟酌著措辭告訴他這一切時,他楞了半晌,然後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那是鍾千藝走了之後,我第一次見他哭。我不知道經過這大半年漫長的遊覽,他是不是放下了,看開了,可是看見他的眼淚,我還是擔心的抱住了他,聽他嗚嗚咽咽的說話。
他說,澤陽,我難受。
我說你哪裡不舒服啊?是不是剛回來時差沒有倒過來?你去睡一會吧。
他說,澤陽,你說,鍾千藝他愛我嗎?
如果他愛我,怎麼忍心,怎麼忍心讓我這麼難過?我渾渾噩噩的活著,行屍走肉一般,在不同的城市穿行,白天,把自己收拾的乾淨整齊,遊走在不同的景色之中,晚上,在酒店裡翻看照片,酗酒,抽菸,喝醉了,抱著被子哭,然後第二天洗完澡收拾乾淨自己繼續上路。我要把他想去的地方替他看完了,然後親自去告訴他。他沒有理由再拒絕我…
可是當我終於可以去找他的時候,他還是不肯見我,還是要讓我繼續苟延殘喘的活著……
你懂嗎澤陽?你懂他為什麼要把這幅畫交給我嗎?&rdo;
我懂,我懂,我都懂。
杜明燦已經哭得不能自己,他說,鍾千藝是在告訴我,緬懷,也是一種永生。
明燦回來的第二天,我們一起去了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