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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輕人才能想得到並做得出吧?”
尼爾汪達子爵將齊格勒的話咀嚼了好一陣,才恍然地笑道:“是的是的,那種近乎兒戲的法子,就算是預先知道了,我們也做不出來吧。呵呵……真是個叫人意想不到的傢伙啊。”
※※※
時間回到幾周以前的大斗技場上,加斯科因的鋸齒刀尖距離蘇薩的脖子僅半尺之遙的那一刻。時間剎那凝固:男人們的指甲扣進了掌心肉裡;女人們的雙手掩向因驚嚇而圓張的小嘴;孩子們的雙眼正在閉上,喉嚨間兩片聲帶擠壓出驚叫的銳音;奧西汀四世尊貴的肥屁股從天鵝絨座墊上彈出來;齊格勒元帥從鼻腔後部向外釋放出一聲遺憾的輕嘆……
整個大斗技場正處於視覺盛宴落幕的那一剎那。
蘇薩的身形突然做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舉動,一個小孩子打架時才會採取的舉動——
他順著下跌的勢頭,向下一擰肩,整個人撞進加斯科因懷裡。
沒有任何戰術可言,沒有任何邏輯可言,沒有任何理性可言,就是小孩子被揍急了,不顧一切地豕突猛進,一頭撞進對方懷裡。然後兩個人一齊成了滾地葫蘆,並在翻滾的過程當中手指令碼能地胡抓亂抱,絞纏到了一起。
蘇薩的雙腿絞住加斯科因的右大腿,右手繞過加斯科因的脖子,在他的背後與自己的左手一起扭住了對方的右臂。
加斯科因的右腿拼命地蹬地,左手穿過蘇薩的右腋下,從後方揪住蘇薩的頭髮,右手在對方雙手的鉗制之下,依然頑強地攀上來,扼住蘇薩的脖子,下足了死力氣意欲把對方掐死。
兩個人就像兩條抵死交媾的蛇,兩股反覆調弄的黏糖,七手八腳地死死糾纏在一起。
面色發青,血管蚓凸的蘇薩,只覺得血液賁張,幾乎就要爆開血管了。意識因為缺氧而漸漸模糊起來。他幾乎已經可以感覺到死神的舌頭正舔舐著他的鼻尖,噴出令人作嘔的腥氣。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他看見加斯科因憤怒的瞳人中映出一點小小的寒光,由小而大,幻成一個人影,熟悉的人影。然後,加斯科因眼中的憤怒陡然轉變成絕望的恐懼!
吉諾拉憤怒地一斧削飛霍恩半片頭顱,掙脫雙足的束縛,連滾帶爬地飛奔過來,瞅準加斯科因絕望的頭顱,果斷地手起斧落。於是,幾乎每一個座位靠近角鬥場地的觀眾,都清楚地聽到頭骨被斧刃劈開時發出的驚人脆響,好像一截乾柴被生生拗斷,讓每個聽到的人都骨頭髮酥發麻,渾身一激靈。
吉諾拉將戰斧一抽,紅的血,白的腦漿,還有不知名的渾濁粘液,混在一起沿著加斯科因面部的裂口滾流下來,頃刻間塗滿了半片臉和臉下的黃土。
吉諾拉的心臟劇烈地一抽緊。明明知道角鬥場上不能對敵人有一絲的憐憫與不忍,但是,看到加斯科因的那張臨死前因劇痛而變形的臉,他還是忍不住有種想嘔吐的衝動。
終於掙脫鐵掌鉗制的蘇薩正大口大口地拼命呼吸著空氣而無暇顧及其它,劇烈反應著的吉諾拉同樣也沒注意到,死前的加斯科因,特里耶的勇士,刀疤臉的費舍獨立團副團長,四年來只求一死而不得的苟活者,在他人生的最後一刻,殘存的半邊臉突然完全消散了痙攣與苦痛的表情,而是平靜乃至欣悅地吐出一口氣:
“呼……終於……”
沒有說完他人生的遺言,戰士兼角鬥士加斯科因就死去了。
全場一片錯愕,寂靜得可怕。
蘇薩掙扎著站起來,同吉諾拉相視了一下,互相輕輕地點了點頭。劫後餘生的摯友相互扶持著站到了加斯科因的屍體跟前,右手摸著心口,微微地弓了弓腰,相當鄭重地行了一個特里耶軍禮。
這位身經百戰的特里耶老戰士,英勇而強勁的對手,四年來以他獨特的方式,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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