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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人進了門。夏姑娘清早與陳氏磕了頭,陳氏照例賞了她一對鐲子。夏姑娘名義上是送燈之人,自然不會帶鋪蓋傢伙。正是身無長物,連衣裳都只好穿昨兒那套。送禮的人打扮的嬌俏,要嬌俏便不暖和。不過幾層薄紗,風吹著好看的緊,只把人凍的骨頭fèng都生疼。幸而是打小訓練的,硬忍著不敢抖。如今在屋裡還好些,想著待會兒還要搬家,更是想死的心都有。陳氏是個心軟的人,若是那等硬腸子,庭芳怎麼討好都沒用。既對庭芳軟,對旁人也難狠。見夏姑娘光身一個人進來亦是可憐,怨她有什麼用呢?被買來買去的又自己做不得主,只要日後不出麼蛾子,倒也無須怎麼著。說來說去都是大老爺的不是!一面吩咐紅梅替她配齊生活用品,一面心裡把丈夫恨了個死!
雖說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三從四德。然當初她爹肯把她許給葉俊文,就是看葉家家風淳樸,老太爺與老太太伉儷情深,道他是個長情的。頭先還好,進門生了個閨女,夫家沒說什麼。兩年多她實在沒生養才納妾。為著子嗣計,實她不能生,怨不得旁人,孃家人都不好說話的。哪知後來越發沒譜,她又反悔不得,更怕父母跟著憂心,多年來只管報喜不報憂。可又騙的過誰去?一屋子庶出子女當是死麼?陳老太太早把老頭子打的半死。完了還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管撿好東西往京裡送。母女兩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把陳大嫂氣的夠嗆。如今正在路上挽袖子預備胖揍妹夫,若再看到添個妾,不定鬧成什麼樣呢!
通房搬家還勞動不到陳氏,點了個大丫頭陶ju看著,自己歪在床上閉目養神。才空了幾日,丈夫便守不住。她要有個三長兩短,保管她前腳死了後腳新娘子是誰家的都看好了。兩女一兒從此落到別人手裡,婚喪嫁娶由別人說了算,嫁了個這樣的丈夫,真是連死都不敢死。都說練字最磨人,她往日煩了寫上一兩頁便好;可練字也最累人,身子骨弱到如今的地步,再不敢動那些的。閒了更煩,不由道:&ldo;偏四丫頭不在家,她在家裡一個頂十個的鬧騰。&rdo;
胡媽媽笑道:&ldo;我去請她回來便是。&rdo;
&ldo;耽誤她功課。&rdo;陳氏搖頭,&ldo;老太爺最重學業,雖嘴上不說,心裡極疼她。往後嫁的好了,與大丫頭守望相助,我也放心了。&rdo;
&ldo;看太太說的,&rdo;紅梅笑道,&ldo;下半晌她在學堂裡也是練字,咱們屋裡炕上那面牆橫豎叫她釘的儘是窟窿眼,在家練也是一樣。正好陪您吃午飯。現在還早,不好攪了她,怕她又掛著。不如午間我去接她回來,下午您看著她練字,比在學裡自己湖寫還強呢。&rdo;
陳氏道:&ldo;我哪敢比康先生。&rdo;
&ldo;噯,誰比他了。太太你或許寫的不如他,看總比他強吧?我聽胡媽媽說,打小兒您是老太爺親教的呢。便是學不到老太爺的本事,眼光總有的。&rdo;
無聊的陳氏被紅梅說服了。白日裡睡不著,又不敢抱著兒子逗‐‐怕過了病氣,盯著桌上的西洋座鐘發呆。好容易熬到午間,紅梅正出門,哪知庭芳已蹦了進來。才到廳裡頭就大嚷:&ldo;有吃的沒,我餓了。娘可好些?在睡覺麼?&rdo;
陳氏頓時笑開了,嗔道:&ldo;還好我沒睡著,不然早被你吵醒了。姑娘家回回那麼大動靜!&rdo;
就是知道你沒睡著才嚷!一蹦三跳的衝到陳氏跟前開始嘰嘰呱呱的說話:&ldo;娘,你不知道前日三哥,哈哈哈哈,他把&l;隆禮至法則國有常&r;寫成&l;國有方&r;;偏前日聽說咱們那位大師兄正好反了,把&l;尚賢使能則民知方&r;說成&l;民知常&r;。把康先生氣的呀!一狀告到二叔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