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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唯獨為了她,奪過一夫之命。
「我很喜歡你,漪兒。從第一眼見便喜歡你,喜歡你身上我沒有的靈氣。便因為這份喜歡,我想我能為你做任何事。」
「師父帶你來見我時說的第一句,便是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小師妹我要愛護並看顧你。」
「但我當時看著你警惕未褪的眼睛,卻覺得師父若是並不言明,我對你也會一世愛護。你又小又漂亮,有著同師父大相逕庭的飛揚性子,為我所不熟知。但不論如何,我從當時到如今,都很喜歡。」
江心亭說著,微微抿起唇笑了。
藺吹弦仰起臉看她,神色有一瞬間的愣怔。
言以至此,藺吹弦也漸漸明白了過來。
師姐並不是厭惡誰,也絕不是恨意蒙心。她只是過於喜歡她付與了真心的一切,以至於不能夠見到那真心所付遭到任何玷汙。
於是她縱使素日溫柔又輕弱如春日水波,卻也總能為了心下不可剝離的意念,做出同她溫和不符之事。
但這算得上是缺點嗎藺吹弦想到這裡,不由得又想起了師父。
若是師父也能有這七分的狠心,便絕不會魂散川息。
「我同你說這些,不過是想告訴你。」江心亭任她思緒遊離,好半晌過後才幽幽嘆出口氣,神色落寞。
「我雖許多事上都不比師父至善至美,但唯獨一點若是你當年將那事知會與我、讓我而不是栩兒去川息。」
江心亭說到這裡,抿著的唇微微彎起一線「我定不會同栩兒這般懵懂又毫無目的,也不會像師父那般魂散命殞。」
藺吹弦看著她依舊清淺的神色,卻從中讀出了幾分陌生的剛強來。
一瞬間彷彿是身處冰湖之底,藺吹弦忍著顫慄仰頭望去,能見到頂層那厚重的冰面卻被敲開了一隙。
有微弱的光束漸漸放明,投入藺吹弦的身邊,映亮了她的眼底。
她忽略過什麼、遺忘了何物,都在這一刻都漸漸明晰。
「你該告訴我的,我並不是無用,也不是一味軟弱。我也想為師父做些什麼,更想好好保護尚還活著的你們。我能為了師父做些什麼的,也能護住栩兒、讓她平安地長大。」
「她本不是如今這樣疏離淡漠的性子,她本是最可愛、最自在的孩子。這樣的栩兒,我們本是能護住的。」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什麼也不告訴我呢。」
江心亭的語調裡帶著她最畏懼聽見的輕顫,她感到自己的肩頭都被江心亭一時攥緊。
師姐都知道的。
她都知道,卻是後知後覺。
是我欺瞞了她,讓她什麼也做不了、什麼都無法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做到。
62放歌時
第一次感受到焦慮與驚惶, 是在六七歲左右的年紀。
而在那之後,這種情緒便幾乎再也沒有離開過藺吹弦的心底。
為何我總是在犯錯, 總是在、永遠也在。她無數次地念著這句話,從最初幼稚懵懂的年紀,最終迷茫且不可避免地長大。
第一次的幼稚拖累了師姐,而後的忽視與過失讓師父陷入孤立無援, 最終又因為無能無策而連累了小師妹。
藺吹弦每每閉上眼時,甚至弄不明白這些年來自己做成了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如今走到這一步, 再回過頭去看過去那十餘年,藺吹弦總覺得自己彷彿是竹籃打水, 借著護佑人的名號奮力掙扎, 卻最終連元家一磚一瓦都碰不到。師父救不了,師妹也救不了。
如此, 反觀她做過的錯事, 卻是數不勝數。
衛憂已的眼神從面前一閃而過,藺吹弦很快垂下眼睫, 下意識選擇了忘卻。
「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