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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之一,沒道理別人也會——很顯然是這位青公子剛剛才從我那隨意一拂中學會的。
青公子已然微微躬身,道:“殷少主莫怪。”
知道我是霧山少主,這人有些稀奇。我很老實地再次將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半天才說道:“我來董國丈府沒什麼圖謀。如果可以的話,希望青公子當作沒有見過我。青公子名噪武林當然不是因為碎嘴,替我保住這個秘密,霧山欠你一個人情。”言下之意,倘若他洩露了我在上京出現的事機,我也不介意權當作他欠了霧山一個人情,隨時向他“索要”回來。
我是不曾下山行走江湖,也知道自己這番話說得硬氣了,豈料青公子並沒有任何不悅的姿態,反而勾著暖洋洋的謙和微笑,對我說:“青羨林。”我微微一怔,他又重複道:“在下青羨林。”
就算我知道你叫青羨林,仍舊是要稱呼青公子吧?為什麼一定要通名?我有點不解。
見我聽見他的名字也沒有什麼反應,青羨林眼底似乎多了一絲悵然的失落,很快又被一貫的溫和安閒遮掩了。他微微抬手,因為身材修長,細微的動作也相當引人矚目,我很容易就看見了他窄窄袖口中露出來的一串玉珠子,上好的羊脂白玉剔透溫潤,反而襯得近在咫尺的膚色無比細膩白皙,那是美玉都無法比擬的柔和水嫩。
我固然是對男人不感興趣,然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譬如春庭繁花,秋夜清泉,大漠孤煙,長河落日,這樣的美色,我還是相當垂涎的。何況,參悟劍道也不只是孤獨清冷的劍鋒,以劍悟道,收納心中的原本就包羅了三千世界,五億繁花。看著青羨林舉手投足中每一個角度都完美得宛如畫卷的姿態,我固然沒有怦然心動,也實在覺得美不勝收。
“姑娘認得此物否?”青羨林將手腕上的玉珠褪下,遞了過來。
我隱約覺得有些眼熟,仔細看了看,又有些記不起來,不禁搖了搖頭。
青羨林緩緩將玉珠又套回手腕上,繼續問道:“七年之前,姑娘可曾路過青州?”
七年之前?所謂山中無甲子,歲月逐雲飛,我歷來是不怎麼記得住時間的。不過,最近老在想上京未央宮的事,七年前跟著姑姑一起到未央宮的事情也就總是在腦子裡晃。倒是相當肯定地點頭了:“曾經穿州而過。路途上停留的時間也有四五日吧。”霧山往上京走,青州是必經之路。
青羨林神色有些感慨,緩緩說道:“姑娘不記得了麼?當年,這串玲瓏珠……”
玲瓏珠?!三個字殺入我耳中,感覺就像被雷劈中了似的。
我目光兇狠地死死盯著青羨林的細窄袖口,看著那顆顆渾圓美麗的玉珠,原本模糊的記憶在瞬間都恢復了。對,我說看起來怎麼那麼眼熟,可不就是玲瓏珠麼?!霧山七大信物之一!拿著這串珠子可以差遣弄月殿江湖各分舵。前些年……我也忘了是為了什麼緣故,總而言之就是要找這串珠子,緋妝、紫靨領著三十個宮女姐姐把我的住處都翻遍了,愣是沒有找著,宮中以失竊論,鬧得沸沸揚揚。
咳咳,可惜,我忘性太好,今天當面盯著這東西,居然沒認出來。
現在我也記得這珠子是怎麼不見的了。當年從上京返回霧山時,途經青州,我一個人溜達出客棧玩,遇見了一個又黑又瘦渾身是血帶著武藝的野孩子,當時想著江湖救急麼,就把身上惟一值錢的東西——玲瓏珠送了出去,完全沒想到這珠子作為信物的涵義。之後就很乾脆地把這茬兒給忘了。
“是你。”我看著眼前這個明如玉樹,秀若芝蘭的翩翩公子,試圖尋找當年野小子的影子。
當然,我很乾脆的失敗了。
“姑娘記起來了。”青羨林笑容越發的和煦溫暖。
曲靜在這個時候殺了過來,惡狠狠地瞪著青羨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