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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一會兒就跑到紡織廠門口了，紡織廠的大門上綁著血肉模糊的謝向東，謝向東還光著屁股，半截雞巴也還露在外面。

我爹走上前去，踢了昏睡中的謝半截一腳。

謝半截醒過來，抬起頭一看是我爹，差點嚇死過去，哆嗦著問：&ldo;你、你要幹啥？&rdo;

我爹蹲下來，把那塊饅頭拿出來塞到謝向東嘴裡，說：&ldo;吃吧，知道啥叫批鬥了吧？&rdo;

謝向東嘴裡含著半個饅頭，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咕咕嚕嚕說：&ldo;老趙，我……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人。&rdo;

我爹站起來，看著謝向東說：&ldo;報應！&rdo;說罷轉身就走。

三天後，謝向東死了。

五、1974，戰天鬥地

謝向東的死根本沒激起什麼波瀾，生活仍在繼續。

到了1974年11月，我和趙爭鳴、趙躍進，也即將踏上上山下鄉的道路。趙爭鳴和我們隔壁那個馬三要去黑龍江，我和趙躍進則被分配到了雲南。

老實講我很捨不得和趙爭鳴分開，從小到大我都是和趙爭鳴一起行動，連捱打都是一起挨，從來沒分開過，即使只是我們其中的一個人犯錯誤，也是我倆一起捱打，誰都沒有過怨言，況且大多數的錯誤都是我倆一起犯的。

臨走的那天晚上，我跟趙爭鳴說：&ldo;四姐，黑龍江很冷，你要多帶點衣服，聽說那地方還有熊瞎子和狼，你自己要當心，躲著點走，遇上狼了就把馬三先推出去。&rdo;

我四姐說：&ldo;小六，你身體不是很好，記得別幹太重的活，偷東西的時候機靈點，別讓人家抓住了打。&rdo;

我五哥趙躍進跳過來說：&ldo;沒事四姐，有我呢，我練過功。&rdo;

我倆看著他一起說：&ldo;滾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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